吞痰的巨人道不清是何表情,撇着個嘴,喉頭連動。似已吞下又似要被嗆出,抑或隻是,尚在那要出不出之中掙紮徘徊。
而後,雙目白眼一番,捂着喉嚨的雙手一攤,仰頭直直倒下,解脫了。
巨人被一口痰噎倒?死了?
玉飛進入這異世界後的第一戰,赢得了開門紅。一口濃痰VS巨人咆哮,濃痰完勝!
四周觀戰的半獸人同時一聲“啊?!”
有驚呼也有驚咦,但止不住地炸開了鍋。
玉飛便幹脆把戲做足,提劍踏上巨人的屍體,在其喉間狠狠地砍開了一條豁口,正兒八經地“了結”了它。趁機遮擋着把“火靈石”收回,而後,再才得勝般的把劍高舉,對着“觀衆”炫耀。
但迎接玉飛的并沒有歡呼,隻有漸大的噓聲和更多倒立的拇指。看來這嘲諷人的手勢,倒是滿世界通用。
緊接着,另外一邊也傳來起哄之聲。
同樣的有驚呼也有驚咦,是玉禅那邊也有了新狀況。
玉禅一擊不成,便知道不妙,刺殺變成對拼,局面就已落入下風。耗下去,隻會對己方不利。
時間絕對不能多拖,而但對戰之中,也沒那麼多功夫思考良策。隻能憑着戰鬥本能,尋找機會。
二人錯開的距離足夠返身加速。
疤臉已然策狼奔來,玉禅瞬間有了決議,既然正面一時難撼疤臉,那怎麼着也得從旁的撈點彩頭,方能在氣勢上先壓一頭。
在将要再次相接的距離,玉禅如法炮制,躍起。
疤臉果然有了新的應對,雙腿一夾,那巨狼坐騎已然變成了前鋒,長牙舞爪地躍起,隻待玉禅出現空檔,疤臉便會補上緻命一斧。
但玉禅騰躍并未用力,隻是個假象。借着前竄與下墜之勢,閃電般已從狼腹之下滑鏟而過。滑過之時長劍也并未閑着,狠狠朝上一揮,呲溜在那巨狼腹部劃開了一條口子。
巨狼落地失去控制,砸向地面并攜着巨大的慣性沖出去老遠。疤臉也一時被狼身壓住,片刻不得掙脫起身。
驚咦與驚呼由此而來。
玉禅不會站着傻等,亦不覺得還有必要回去分個輸赢。突圍,這是事先就商量好了的。
果斷後退,返回與玉飛彙合。
理想與現實,不得不說還是有一定差距。玉禅若能擊殺首領成功,那麼此番突圍便已無任何障礙。挾擒王之勢,半獸人再多,也是烏合之衆。如今疤臉頭領并未戰敗,隻是殺了他一頭馴獸外加一隻坐騎,暫壓它一頭而已。等對方重振再戰,勝負仍未可知。或者氣急招呼部衆一擁而上,再多出幾條手臂恐也難敵。
當然,玉飛不會覺得,換自己上能比玉禅做得更好。而且玉禅能掙來這“挫其鋒芒”的聲勢,已是來之不易,更是機不可失。
“走!”
隻等玉禅一到,二人便要朝着原來野蠻人的方向殺去。
“這邊!”
身後的西方女子這時候說話了。
曾被俘虜過的她,從戰鬥一開始便未做過激的舉動,周圍的半獸人也沒人往中間擠。到讓最弱小的她,成了戰場的小透明,撐到了突圍的時候。
飛禅二人有些遲疑。畢竟野蠻人的方向,是曾經領着巨人走過的方向,而女子指的是另一面。
“這邊!這邊有我的族人,他們可以接應。”女子繼續招手,沒有遲疑的手勢以及确定的言語,讓二人果斷跟随。
反正退回原來巨人的方向,并不好到哪兒去。
角鬥變成逃跑,周圍的獸人自然不幹。眼看着首領從狼騎身下掙脫、無恙站起,當即振呼憤怒起來。而後不待吩咐,追的、堵的也各自紛紛行動。
一衆半獸人士兵,飛禅二人并不看在眼裡,剛剛斬殺巨人以及座狼的餘威猶在。
半獸人頭腦并不像巨人那樣笨,不怕死的勇士有,但更多的是保持了隊形與距離的圍困者,舉着盾牌的頂在前面。
玉飛手指虛空幾弾,那些木材基質的盾牌應聲爆燃,陣型瞬間潰散。砍翻了五六個跑得慢的或不怕死的,已然跳出包圍。
但這還不夠。對方可是有馬匹的,單用腳跑絕對逃不掉。
異族人的馬隊行動一樣迅速,三人突破的時候,他們也已經趕到了包圍圈的中央,玉飛之前戰鬥巨人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玉飛立刻掐訣,引爆了本來留給巨人的那一地符箓。其威力雖不能把巨人幹翻,但對付野蠻人與馬匹則綽綽有餘。爆炸的泥土與氣浪将追兵掀得人仰馬翻,除了追在前面、超出了範圍的得以幸免,其餘不死即傷。沒被波及的也是馬匹受驚亂跑不前,最前方戴牛角頭盔的,更是又急又怒地大聲嘟噜着。
其效果,絕對要比原本的計劃更好。
而後三人再無耽擱,突圍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