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八卦暫告一段落,但閑談并未結束。
甚至,私下裡玉飛還會嘀咕:
竟然還真是師祖幫忙斬殺的那三頭,就不知道,憑那時他老人家的道行,究竟是靠的什麼手段了!外人不能夠猜透,自己這些徒孫們,何嘗不也一樣不知道。
但這些話,他可不敢當着外人亂說。因為,讓人猜不透的本身,就是一種有意營造的威懾。
便隻能繼續感歎其他的:“幾十年前的誅仙殺劫裡,神仙并沒有直接出手。這次九星連珠并同第二次誅仙的災劫裡,同樣不會有神仙直接出手。隻不過,神仙早已經在不經意間,給這些都定下了最基本的規矩。”
并歸納出最重要的一句:“站對邊,這,才是我輩修士要面對的最大考驗,就如同商周之時的封神之戰。”
二人都微默。
“哇!”趙靈兒偏頭靜靜聽完這一大段論述,眼神中的欽佩愈發濃烈。“飛兄不愧是名師之徒。”
但接下來的話,就立刻變得不對味兒。
“去個呼倫貝爾湖,也要先問問軍國大事,看看皇帝是怎麼想的;而後揣測一番天機,打聽打聽神仙都在忙些什麼。”
自然是開玩笑,靈兒還誇張地鞠上一躬:“那麼公子,究竟是站到哪邊!遊湖,去,還是不去?”
玉飛有些微糗。
但對方既然當成玩笑來講,自然沒人真的會介意,趕緊尬笑着給人個準話兒吧,同樣得伴着玩笑,“去,當然去!咱是去玩兒啊,又不是去找架打。”
又玩笑過。
“這天色......”
“今晚月圓,時間尚早,飛兄是想聽我彈彈曲兒,還是下盤棋。”雖然玉飛來得有些晚,但趙靈兒興緻不減。
剛剛的一通胡侃,明明都從白天聊到了晚上,時間哪裡還能說尚早?玉飛沒有小心思,哪敢留她太晚,孤男寡女的,靈兒是女孩子,得為她着想。
“好幾天沒彈,我這弦都該緊啦。”但靈兒已搶着,把琴都拿了出來。
玉飛心中暖流湧動,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亦或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師姐、玉禅、靜兒、張薇,那一出出的單相愛慕,可都隻有看不到盡頭的絕望。
愛情,是一種感覺,或許更是一種緣分?隻有兩個人都有感覺,才方得融洽。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那我有耳福了。”
......
“來來來,你們一起上,也都活動活動手腳。”
“哼!就怕你哭爹喊娘。”
玉禅與那少女打開,另一邊的小萬,也同拿劍的靜兒厮殺了起來。前面的戰鬥太過激烈,小的們插不上手腳,這邊更近前的厮殺自然不會再放過圍毆的機會,何況還被人叫嚣。
小萬的兵器也是劍,但比起玉禅那邊,場面就完全是另外一種熱鬧。與行雲流水不同,他在人群中來去自如,更像是一種蝴蝶穿花。從容不迫,更多是因為對手太菜。敵人長劍,每每要傷中他的時候,都自己莫名其妙的無力失準。
那麼些人擠作一團,攻勢還沒那邊一個人的兇狠淩厲。唯一能給他造成些許困擾的,也隻有那靜兒罷了。
但也不知那王萬是手下留情還是刻意為之,防禦倒是遊刃有餘,可進攻卻也綿軟無力。一群人熱熱鬧鬧,卻也難很快分出個勝負。
而玉禅那邊,戰事風雲變幻。
被那琵琶旋律壓制了一段時間後,情況悄然發生轉變。玉禅的手腳微亂,漸漸成了和曲而動的劍舞,同她尋常鬥劍并沒什麼兩樣,更惹人矚目。
倒是原先的琵琶伴奏,開始凝重。
手指動得再快,似也追不上那舞蹈的曼妙,根本攻不破那一隻輕盈的長劍。隻是眉頭一皺,手指一顫,還立刻被人抓住了破綻。
玉禅眼神一凜,冷冷吐出三字:“該我了!”
一聲低喝,長劍一撩,反擊開始。
輕松破開風刃的圍困來,劍鋒所指,直向那少奶奶身體。已經被她欺身,再有風刃襲來,也未必會比她劍快。當然,想要傷到那少奶奶,首先還得應付一下她手中的琵琶。
所以虛刺身體,實挑絲弦,迅速的一劍擊出。
但是,那少奶奶并不畏懼,更有兩全應對之法。雙手微松,琵琶自己一個翻轉,把背面顯露出來,柔若的絲弦之類被藏,直接用那琵琶來擋劍鋒。
玉禅心中一狠,也不變招。那就試試,是劍更鋒利還是琵琶更結實。
“嘭!”
一聲沉悶的撞擊之聲響過,二寶分開。那琵琶并非鐵器,卻也隻留下淺淺的一道凹痕。
玉禅微感意外。
一擊不成,自然也讓那少奶奶擺脫了危急。借力往後飄去,又拉開了距離。長劍與琵琶近身相鬥,怎麼看,都是琵琶占不到便宜。
玉禅何嘗不同樣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距離去遠,她倒還有一記飛劍在手。前提是,繼續先給自己搶出空隙。
“看劍!”
忽地把劍舉過頭頂,要出手了。一聲大喝提醒對方,也絕對是故意為之。
那少奶奶手摸着琴弦正要彈,聞得喝聲,下意識盯住對手看得更仔細。
但瞳孔驟然一縮!
眼中瞬間白茫茫的一片,再閉眼扭頭,已是遲了。但她的突襲,不何嘗同樣捏在手中。此時不放,更待何時。
掐着古怪指法的手,在眼睛被白光晃住的瞬間,沒有任何猶豫地重重撥出。而後立刻憑着頭腦中的映像,慌忙先逃離原地。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