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一想，換作他何嘗不也一樣？

師祖倒是對天文與外族都挺在行，但門人對那些方面就涉獵甚少。甚至心裡不由暗暗感歎：是啊，這少了師祖與長卿真人，恐怕吳叔與林姨二人，都有得頭疼。

且還有另一點疑問：“那豈不是還牽扯到了禁神之界？”

沒想到重柔倒還能答上，“不！那處的國界由于常年的戰事，早已并非原來。隻有一小部分吧，是在原來的禁神之界處。”微頓，還有補充，“而如今幾國通貢互市、止休兵戈，那片交界之地入口的情況，就變得更複雜了。”

玉飛聽出了重點：“你是說，又可能是，三界合一之亂？！”

重柔這才默默一聲歎息，點頭一個“嗯”字。

玉飛早已失去了原來的耐性，急忙開問：“那第二個傳言呢？”

重柔也沒再賣關子：“這第二個傳聞，便是聖劍誅仙，還有第二枚碎片！”

玉飛愣住！

接連的驚訝，幾乎使他麻木。本來覺得，第一個傳聞就已經足夠勁爆。未想，第二個傳聞竟也絲毫不讓。

隻能不敢相信地喃喃：“誅仙......兩枚殘片？”

重柔繼續述說，但又自己糾正：“當然，這個傳聞還有另外一個說法，更加離奇。”

玉飛已經受夠了這麼久的一驚一乍，幹脆默不作聲，靜待下文。

重柔沒讓他失望：“便是，被重鑄的那枚聖劍碎片，其實是出自誅仙四劍中的絕仙劍。真正的誅仙殘片，則是一直塵封在地底，并未有人再動過它，如今方重回世間。”

“這......”玉飛麻木的心，不得不再被掀起了波瀾。“金鳌島沒，昆侖山崩。寶器無影，仙神絕蹤。這下界，竟然還冒出第二把神器，絕仙劍啦？！”

“是的，這便是更加離奇的地方。”重柔穩穩答道。“一直以來，人們都以為這天下，隻有一把誅仙神器的殘碎蹤影。誰會想到，那神器蹤影，竟不止一把，而是兩把！”

玉飛沉默，無話可接。

“不過，這第二種說法，倒有個不算解釋的解釋。”重柔微微一偏頭，再次補充。

玉飛不由自主把頭，往前湊了湊。

重柔便幹脆也向他耳朵微湊，細語：“若是兩把聖劍的話，昆侖山與金鳌島的崩沒，才更好解釋！”

玉飛下意識把頭一縮，眼睛瞪得賊圓。

可不是麼？這解釋真的算不上是個解釋，充其量仍舊是個猜測。可這個猜測，卻比以往的任何臆測，都顯得更為靠譜。

第一道天書是《封神榜》，第二道天書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第三道天書箴言便是《絕仙》。

第一道、二道天書的過程，是擺在史書上。唯有這“金鳌島沒，昆侖山崩。寶器無影，仙神絕蹤。”最為神秘，天底下沒有人真正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

連事情的本身都弄不清楚，更何從讨論它背後的意義？

誰能想到，部分的秘密，就還隐藏在，神器的殘片上？或者說，也隻有神器的殘片，才最好地貫通了這天書箴言的本身！隻有兩把神器的互鬥，才能産生這樣的後果！

當然，這些都隻是這個傳聞的附屬産物。

更重要的還是眼下。

“所以，這誅仙殺劫，即将第二次出現。甚至，還要與九星之劫合二為一？”玉飛道出更直接的影響。

“是啊。”重柔點頭肯定。

這直接的影響，自然讓人更加感慨，“上一次誅仙殺劫才過去多久，多少凡人和修士為之應劫，今次還與九星連珠合在一起，不會再次引發幾國交戰吧。”玉飛沒有說的是，上一次的誅仙殺劫，自己的師祖以及四叔、二叔，不都卷入過其中麼。

重柔也是一樣的擔心：“傳聞中，的确就還有人這麼叫嚣，把聖劍殘片賣到外國去！”

“把誅仙賣到外國！”玉飛立刻跳脫出感慨，并再再次地驚訝失聲。但這次略一思慮，是真的不敢相信，能夠擺出他的條條道理：“要真賣到外國，這誅仙還能叫誅仙嗎？外國人又不了解這寶貝，在他們手上能發揮作用嗎？聖劍殘片，說白了終究是殘片。要繼承它内含的精華并發揚光大，不可能由我們中原以外的人。”

重柔也很贊同這些觀點，也默默糾正：“當然，這些都隻是傳聞，真正的殘片到底在哪兒，現在都還是個迷。若已經現世，恐怕就不是眼下這般平靜了。”

玉飛釋然，“這倒是。”

所以這眼下的情形，還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大亂爆發的前夕，更多的反映在這物資的搶購上。今年的拍賣會，比往年要熱鬧得多。

二人遙遙望着眼前人來人往的茶樓，與一旁接踵摩肩的街道，将這些繁華與和平的景象深深納入眼底。

這簡直就是一種強烈的對比。

二人靜立良久。

重柔輕輕一聲歎息後，先行扯了面具罩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玉飛反應過來，跟上，一言不發地也隻默默罩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