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符号的眼睛,終于認認真真、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你知道我在幻波池得到什麼了嗎?”
符号愣愣,知道他是在發洩,不好接腔。
玉飛自然不需他接,“我得到了毒龍草”。控制着的情緒,“對,毒龍草!”但又哪能真壓抑得住,一聲憤怒的狂吼,“他還搶走了我的毒龍草!”
符号二人,這下終于愣住了。
“我的毒龍草!”
玉飛一發不可收拾,繼續發飙,“我他媽的都已經帶出來了”。而憤怒依舊漸漸轉化為無力,“結果,結果......”
隻能提起拳頭,一捶捶地狠往地上砸,直到手皮破裂。
符号二人依舊默默地看着他,沒再勸慰也沒去阻止。
他是了解玉飛的傷情的,總算懂了,他為何會如此失态:他竟然還丢失了毒龍草!他竟然還得手過毒龍草!得而複失之間,任誰都難以接受吧。
這哀怨一旦開始,玉飛同樣難自己:“三年!我三年的時光啊。忍了那麼多,努力了那麼多,竟然全都付之東流。蒼天啊,你還長沒長眼啊......”
“不是,玉飛。”符号不得不出言打斷,“我記着時間,真的隻有九個月,沒有三年!”
玉飛轉過頭來,直愣愣地看着他。剛剛開始的發洩,嘎然而止。
符号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幹脆還從儲物袋中另掏出一樣物件,一根光杆竹竿。趕緊還一邊解釋了,“這是我算命招牌,你看,我就用它刻印計的天數。”
但見玉飛盯的是他的儲物袋,趕緊又解釋了,“就留下了這幾樣,不值什麼錢,人也沒看上。”
說着,還樓底一空。“哐哐當當”,确實就隻有另外幾根命簽掉落出來。
玉飛掃了一眼,并無興趣。這才将眼神,看向了他那竹竿。
符号察顔觀色,趕緊拿将過去,指着那些刻記,耐心地講述起來:“我這一刻就是一天,五天就是一組。整整二百六十三天,八個多月,九月不滿......”
玉飛懵了。
幾番交加,瞬間感覺天旋地轉,耳朵裡再也聽不見别的話語。“整整二百六十三天,八個多月,九月不滿。”就這一句,一直在耳邊盤桓,不停重複。
“你是不是算錯了,我應該活不到那麼久。”
“不,我沒算錯。你要相信我,我們是可以創造奇迹的。”
腦海中,回憶起小喜曾經有過的、對他的質疑來。
難道,當初小喜的計算才是對的,他從來就未曾活得超過三個月?自己的計數,從那時開始就已經錯了,翻了倍?
玉飛“轟”地一下,跪趴在地上。不再捶地,轉而輕捶自己的頭顱。自然,還慢慢想起小靜對他的質疑。
“你不會算錯了吧!我雖然一直在打坐,也從沒記日子。但是,覺得、好像,并沒過那麼久耶!”
“你也說了,你又從沒記過日子,自然比我更糊塗咯。”
小靜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隻不過她并未堅持,二人便都未認真計較過。幾番印證,難道真是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良久。
符号連拍他肩膀,他才愣愣轉頭回應。
“我們可能也記錯了!”
再加上這麼一句,玉飛這才醒轉過神來。趕緊歡喜地反抓着符号肩膀确認:“是你們記錯了?是你們記錯了吧!”
“是我們錯了!”符号用力又把玉飛的手撥開,但卻是糾正,“可你的還是錯得更離譜。”
“為什麼?”
符号這才看看四周、看看天,又看看小紅,這才對他認真回了:“我們來的時候,是十月。現在這個氣候,約莫着也是初秋。如果是九個月,那就應該是夏天。”
微頓,道出最後的結果:“所以,時間應該是一年整。”
“一年!”
玉飛腦袋再次一陣眩暈。但他努力堅持住,認真反問,“那為什麼不能剛好三年呢?”繼續抓住符号的肩膀,同樣對他解釋,“我也刻記号啦,我也記啦......啊,頭疼。”
玉飛話未說完,疼得已自己說不下去了。然後,再聽符号與小紅談話,都朦朦胧胧、忽遠忽近起來。
“不會我們兩邊時間本來就不一樣吧。”
“有可能。”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洞中方一日,世上已百年。”
“就是有點玄乎。”
不行,玉飛用力甩腦袋,不去聽這些。
還再次輕磕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這些。雖然,日子的錯亂與否,對他的頭腦清醒判斷很重要。
但他還是不得不開始自言自語,就像個瘋子般地告訴自己:“不要管這些、不要管這些,這些都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
世界終于徹底恢複安靜了,他的頭腦似乎也漸漸開始冷靜了。日子,的确不是眼下需要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