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走嗎?”小靜快到門口,兀自停下,轉身問玉飛。
玉飛的胸中早已波濤澎湃,腦中也已百轉千回。但隻靜靜回看着小靜,波瀾不顯地回絕了,“你先走吧!”并隻附上淺淺的解釋,“我還要再試一試。”
小靜眼中微暗,卻也并不多想。
二人的處境不同,考量不同罷了。玉飛是尚還未得任何機緣的,所以最牽挂的是寶藏;而小靜是機緣已得,剛剛虎頭脫險,所以在意的隻有自由。
“保重”。除了餘悸,斷不會有留戀,當然不會繼續留下。
而玉飛更不會分享、挽留,便不再言語,隻對她點頭作别。
小靜收到,沒有任何留戀地,轉身離去。
玉飛立在原地,平靜地連呼吸都快停止,目送她消失在視野裡。在這幻波池最大的機緣入口前,用謊言騙走了,那個可以繼續分享他機緣之人,也是他曾經動心追求過的人。
......
另一處地方。
“這是......”那唐門弟子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發懵。像個沒頭蒼蠅似地,在通道裡胡亂的走動。時不時地,又倒退回原地。
“回到了第四層?!”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那人猶不自信、但又不得不信地,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隻是,即便這番得到結論,腦袋裡還是雲煙霧罩,好似置身于幻覺。不得不繼續四處遊蕩,找到更多的證據。待他再次說出“第四層”三字時,才徹底明白自己的處境來。
趕緊愣愣停下腳步,斷不能再胡亂走動了。因為腦海中,有那麼一個危險,悄無聲息地變得明朗起來。
“哎喲,這位小哥,好像很眼熟嘛!”背後,一個橋嫩的女聲突然地想起。那人現在想起,已經遲了。
趕緊轉過身來。
不是那豔屍崔盈,還能是誰?
隻是那崔盈現在的狀态,還真不能稱上一個豔字。因為待她一站正身姿,便能清楚地看見了,她那已經破爛了一半的臉頰與軀體。其一好一爛的對比,似乎隻剩下一個“屍”字,更能明确她的狀态。
“你來的,可是正好。”而那崔盈又說話了,聲音也不是先前那般完全地嬌嫩,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正好,讓我好好滋補滋補!”
那弟子知道眼前人的厲害,哪敢因為她身上的狀态而去看輕。但也不會坐以待斃,慌忙奪路。
隻是,路口很快又被另外的堵住了。
而他一看,更是肝膽劇裂:“謝當家,興老大,你們!”
來者可不正是二人!
不,更準确地說,是二屍。同樣的破爛不堪,不光是已經死去,而且還明顯遭受過重創。
......
跑出了門去的小靜,還是再次轉過身來。
但剛回頭,挂滿微笑的臉,立刻暗淡了下來。眼前已經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半點玉飛的影子。便隻能愣愣看着他離去的門口,怅然若失。
“謝謝......”仍舊是對着空氣把話說完,這才徹底的走了。
隻是,玉飛依舊呆站在原地。靜看着她“獨自”的表演,張開的嘴愣是沒吐出一個字來,張開的嘴巴也很難再合上。
什麼情況嘛!明明自己一直站在原地,絲毫都沒移動過的。這小靜再次回首,卻直接就把他當成空氣。
但玉飛隻是微微小皺着眉頭,沒有變得更糊塗。
因為腦袋中的那根弦還一直繃得緊緊的,關于鑰匙與入口的疑惑并未徹底解開。若有所思地,循着小靜的視線,也瞥向自己身後。
入眼的,是小靜穿過的一樣的門。隻不過是,他身後的門是半開,而小靜那門是全敞。
瞬間,一切再次變得通透起來。嘴裡不自覺再次喃喃,開始興奮:“幻波池啊,幻波池,怪不得,你會叫這個名字。”
但玉飛還是很難相信剛剛的發現。
将眼前這一切再次審視了一遍,才開始自信地笑出了聲來:“出口亦入口,幻辰波光池!原來,這句話本身,就是個幻像。”
玉飛越笑,越覺思維明朗:“眼前這一切,都是幻象!眼前這一切,才是那最厲害的幻像!”
在他的環視觀察當中,所有都在繼續得到确證:如果那四扇門本來都是正常的,還會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覺嗎?不會,因為正常的門,會隔阻内外的一切。
如果說,第一句‘出口亦入口’,已經應驗了的話。那麼,第二句‘幻辰波光池’,實際上也已經顯現!便是幻波池這個名字中,“幻”之所在,真中有幻、幻中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