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現在就是兵多将廣,怎麼辦?咱想硬,咋硬得起來嘛。”
還是這最後一語講到了要害,衆人這才稍歇。但無有人言退,而是轉來開他的玩笑。“小江兄弟萎啦,有沒有聽見?小江兄弟自己說的萎啦!”“哈哈哈,老子的可還硬邦邦的呢。”
兄弟們的話語自然又讓興哥找回了底氣,跟着笑了會兒:“既然大家的那塊骨頭都還硬,那咱就不走,幹他娘的。”
這闆拍的,簡直就是衆望所歸。“不走”,“幹他”應和之聲不絕于耳。
興哥自然還沒忘記問題的關建,這下還是把眼睛望向聶哥。而聶哥這麼良久沒有出聲,也已經有了:“現在的情況,咱确實還有機會。”
一句話,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而後聶哥細細道來:“他們現在的人數雖然占優,但若想尋寶與地盤兩頭兼顧,則必須分兵。明的玩不過,咱就玩陰的。給他們來記悶棍,出口惡氣,絕對還是能成。”
最後一句更是講到了關鍵:“咱即便是走,也不能這般灰溜溜。打出氣勢,再回來也才有得一席之地!”
這話說到衆人心坎兒上了,興哥更是有了總結:“對,就這麼辦。那幫孫子敢把屁股撅給咱,咱就捅他腚!”
黑山衆轟地一笑就笑開了。“捅他腚”,都十分踴躍。
......
“不好啦,唐老大,黑山他們打回來了。”
“不會又是幾個蝦兵蟹将吧。”
“反正二層裡警戒的回報,已經進來啦。”
一旁的秋老闆恨牙直癢癢:“玩了一輩子鷹,今兒被鷹啄了眼。”
唐老大自然也有氣:“當初就該聽我的,下狠手。對付财狼,不把它打服帖,它就會且着亂吠。”
這般一說,秋老闆更加煩躁:“那你帶人先尋着入口,這次我先過去幫謝當家看看,等确定是真的再叫你。”
唐老大無奈,最好如此,不能就這般一直耗着,總得找點進度。
但恰恰就是這一疏忽,就讓黑山衆讨得了便宜。黑山的人可一點也沒學上次三家的樣子,是拿出了血拼的幹勁。放松了警惕的三家子弟哪裡穩得住,而且始終想着身後有援,抵抗就更顯得淩亂無力,直接被掩殺了個七零八落,整個三層都變成了殺戮戰場。
等得唐老大領着尋寶的人再參戰,彎彎繞繞、逃逃追追戰了幾個來回,才終于發現有件事不妙,趕緊問身邊的人:“七夫人與小七呢?”
“沒,沒看見。”
“七夫人與小七呢?”
“大伯,現在這麼亂,肯定是沖散了。”
“七夫人與小七呢!”
“我不是叫你們照看着嗎,還不快找!”
身邊的人趕緊領命散開。隻是幻波池本就道路宮室複雜,現在又到處都新添了這麼多死人,要想找出走丢了的一兩個哪有那麼容易。
七夫人帶着小喜唐已不知遇上了幾次危險。代步的輪椅,因為目标太大,也不得不早就扔掉。唐本喜的軀體,腰部以下又被拆沒了。而七夫人的全身上下,則已盡是傷口與鮮血。
她們二人無助地躲着一間暗室的角落裡,用死人遮擋着身形,相依為命。
“你們看見那個木偶沒?”
“沒!”
“先前明明看見過了啊,又跑哪兒去了呢?”
“媽的,到手的賞錢又飛了。”
“興哥聶哥為何單要他的頭?”
“誰知道呢,咱隻要知道他腦袋值錢就成。”
聲音漸漸走遠,渾身緊繃的七夫人與小七,終于又松了口氣。這回聽見外邊的談話,二人總算明白了些,為何她們如今成為被照顧的目标了。
而後,小喜不得不開始同他母親小聲說話,用傳音:“媽,我們要不要還是把地圖的事告訴大伯?”
七夫人沒有做聲,眼中憋着眼淚,嘴裡嚼着狠勁。
小喜便獨自繼續,用他那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現在看來,洞庭三虎他們是知道地圖之事的。”
七夫人終于應聲了:“媽不甘心!不甘心他們把咱娘兒倆,再當工具利用。”
但小喜又波瀾不驚地反道了:“可不正是因為我們還有利用的價值,才走到今天麼?不倫靈根也罷,鑰匙也罷。”
七夫人的決絕自然也有着原因:“是啊!為了整個唐門,他倒找了個好借口,不過隻成全他自己的名聲罷了。但他又哪一次真護得了咱娘兒倆的周全,哪一次不都是慘淡收場?他唐老大有那個心,但沒那個本事!
媽現在就是死,也絕不會再信他,甯願爛在肚子裡,也絕不便宜了那兩個人。”
小喜微頓,又轉為勸慰:“媽,你還恨着泗叔、秋師傅?”
七夫人一聲歎息,反勸道:“相信媽,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廢掉自己的兒子來賠,虧他唐老泗想得出來。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呢,他同那秋老屁就是一丘之貉。你媽何嘗不為你那廢了的哥哥一同揪心?他唐老泗能有今天完全是自找。
至于謝當家,還不是你五叔的主意。将來的唐家是你五哥的,你五叔這次坐鎮家中。你大伯自以為如此安排高明,豈不知這一招根本就是自散人心,唐家人早已擰不到一塊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