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者聞之,卻不由無語嗤之一笑,“......又是逆天改命!”然後合眼、搖頭,“癡兒!癡兒!”
見老者如此反應,玉飛大愣:“怎麼,師祖不相信徒孫的決心?”
如此,老者才重又開眼,用心良苦解釋了:“為師是歎你,修煉四載,卻還隻修了天道皮毛,未能明其真谛,恨鐵不成鋼而已!”
“師祖......”老者的否定讓玉飛大愣,雖然還不甚明了其意,但仍舊慚愧萬分,不由把之前硬朗的頭顱,緩緩垂下。
老者長長一聲歎息,緩緩發問了:“難道你忘了,為師教導你的,我輩求道,究竟求的是什麼?”
玉飛猶豫片刻,還是壯膽回問了:“難道不是逍遙自在?在這天地間再無拘束,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有什麼便有什麼嗎?”
老者立刻接上:“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但是前提呢?這份自在的前提,你又放哪兒了呢?”
這般警醒的反問,讓玉飛不由頓住了。師祖确實講過的,但還是不能立刻回答上來,的确是忘得沒影兒了。
老者默默片刻,不得不沉沉提醒了:“修道,為何又被稱為修真?”
一語,終于勾起玉飛記憶,恍然道:“因為修道,便是尋求對天道正确的認識......認識真理,争取自由;去僞存真,方得大道!”
聽罷,老者終于冷笑肅駁了:“好一句認識真理,争取自由......道祖的天地不仁你理解得也不差嘛,可為何還會說出那種背道而馳的逆天之言?
難道你真還愚鈍地以為,天道,終是可以逆嗎?真理,亦能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嗎?”
此問,讓玉飛一時語塞。但并未令他心服,轉念,咄咄反問了:“師祖不信天可逆,難道卻信命注定?”
老者一愣,但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笑過,更嗤之以鼻了:“天命?哼......豈不知,對天道的正解中,這世間唯一永恒不變的東西,便隻有變化本身!所以命理一說,根本就荒謬至極,不過是披着天道的外衣,用來蠱惑人心的工具罷了......你說,為師信它不信?又還有沒有必要,同你讨論它可不可改?與天道相提并論,它也配?!”
如此,便又讓玉飛陷入迷糊了:“這......師祖......”
老者不得不又放輕語氣,緩緩道來,替玉飛梳理思緒:“逆天之言,你若隻是逆天時......倒還勇氣可嘉。但你卻是言之鑿鑿逆天道,更有相信天道不變命理一說之嫌,這就大錯特錯了!
......已經發生過了的事情,是無法再改變了的,這才是天道真理。正如你父母之仇恨,你隻能學着去承受。人活一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則不得不沉為裡子,這何嘗不是我等仙者也必修之道!而未來,卻始終充滿着變數,更值得去争取......你先前的自強之言,道理不是就很對麼!
至于你母親心中迷信,如今也隻能用親情徐徐暖之了。隻要一心向善,由着她固執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惡首已除,也不會再被歹人利用。即便是真轉信了三清、菩薩這些,除了同樣教世人向善以外,對于凡夫俗子而言,其他的何嘗不一樣虛無......”
玉飛默然:“這倒也是。”
“倒是今後,既已定心修道,切莫再旁骛才是!”
玉飛恭敬叩下:“謹遵師祖教誨!”
......
妖道宏志,輪法教主,元嬰中期修為。
從後來各方彙集的信息知道:創立輪法邪教之初,竟不過結丹修為,其目的也隻為在世俗集些黃白之物。隻是未想,教廷越做越大,竟從民間順到了進入元嬰期的天地财寶,完全靠騙術進階元嬰。而後,夥同邪修,通吃人靈兩界,其行騙之路,堪稱達到了一定境界。讓玉飛也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
而圍攻終南山一役,更是将其推向了邪魔道的神龛!聲勢隻比當年三頭妖王圍攻蜀山與五台山小那麼一點點,但其逼死全真掌教,與華山仙門相鬥并領大部全身而退的戰果,卻不得不謂之輝煌。更為讓邪魔樂談的,是其堪稱完美地收場!
與其他盛名邪魔,最終都逃不過身首異處不同。他竟然在舉全天下正義之力的圍剿之下,終得逃出升天,成功遁入異邦,保得身體無恙、性命無損。這個讓人無法辯駁的事實,可謂是結結實實扇了正道仙門一個耳光!
玉飛,築基中期修為!與妖道宏志之間的修為差距與異族壁壘,随便哪一個,都似天塹!又如何,報此‘欺母之恨’?
......
南嶺,黑夜,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