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狐沖,你到底跟不跟我下山去見儀林小師傅!”
“不去!田白光,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你出刀吧!”
果然,二人一言不合就開打了。
不過,玉飛卻也因此有幸見識了,什麼叫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本來玉飛覺得,雖沒見過今狐沖出劍,但劍術功底絕對是相當紮實的。但看過田白光的快刀之後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功底紮實。凡間高手出刀,竟然也有讓自己修士看不真切的時候。這得多少年的苦練!
但可歎的是,田白光的刀再快,卻還是敵不過今狐沖的頭腦靈活。即便他每次都打赢了,卻也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再次與其比鬥。
一個武功高強,一個機智狡猾,玉飛開始是這麼覺得的。
但兩人鬥着鬥着,玉飛又慢慢覺得,這中間,其實更多的,是兩人心中都有一份堅持。與武功、頭腦的關系,倒不太大了!
今狐沖心中堅持的是道義。以前同田白光同飲共嫖,那一半是豪爽一半是誤會;現在既然深知對方是個禍害了無數少女的淫賊,而又無端闖上本派腹地,就堅決本肯再與對方同流合污。那可是實打實地,幾次三番刀架到了脖子上、劈到了額頭頂,都沒有鄒一下眉頭的!
而田白光心中堅持的是情誼。既然自己欽佩今狐沖的豪爽不羁,重情重義,認定了他這個朋友,那麼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用綁用強,甚至傷及性命的。因此也才幾次三番點到即止,隻盼能讓對方心悅誠服!
但兩相比較,還是今狐沖讓玉飛感動得更多。刀下留情,人人都有可能做到。長刀橫頸不皺眉,卻絕對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至少玉飛就不能。
如果能的話,當他遇到打劫、看到别人被打劫時,就不會打都不打就溜之大吉了。抛開沒有必争的理由之外,玉飛缺乏的,就是那種大義凜然的氣勢。那種氣勢,舍身取義,藐視了生死。
雖然玉飛一時半會兒還學不來,但并不妨礙他對其敬重、欽佩。事實上,那種氣勢,會讓絕大多數的人都敬重,都欽佩。
因此,當玉飛看見今狐沖的拖延之計已經用盡,再無計可施之後,終究還是站了出來,決定要幫他一把。
“倘若我當真指點他幾招,難道還收拾不下你小子?”
“你......你便是風老先生?”
現身說要指點,自然是玉飛!不過,他是用了個障眼法,順承着二人談話,幻成了他們所言之人的樣子的。因為巧得很,剛剛二人所談之人,玉飛正好見過。或者更确切地說,是讓他親手掩埋過——山洞内的枯骨,風不揚!
“難得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風某的名字。”
玉飛順手借用了别人身份,戲自然還是要做足。而且特意如此,也自然有着另外的考量:
他在觀察二人對戰之時就已發現,今狐沖絕對有不太輸于田白光的刀劍基礎,隻是更缺乏像風不揚那樣的宗師開導。所以玉飛相信,如果自己将風不揚對《九華劍訣》的領悟,全部傳授給今狐沖。今狐沖絕對能理解很多自己都還未理解的疑惑,而自己也絕對能再從他的演練之中,窺得《九華劍訣》更多的奧妙。
此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
“今狐沖你這小子,實在也太不成器!我來教你。”玉飛出現後,簡單地順承田白光所疑,确定了編造的身份無礙。就立刻開始教導今狐沖,試試此方法是否真的可行了。
先行試探的,自然是華山劍法!
“唉,蠢才,蠢才!拘泥不化,不知變通。劍術之道,講究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貫日’,劍尖向上,難道不會順勢拖下來嗎?劍招中雖沒這等姿式,但孩童打架都知道不用死招,你學了近二十年劍,就不會随手配合麼?”
“行雲流水,任意所至?!”隻一言,便頓時将今狐沖提醒,而且還抓住了那一串解說中的兩句精要!
隻見今狐沖長劍一勒,自然而然的便使出“有鳳來儀”,不等劍招變老,已轉“金雁橫空”。長劍在頭頂劃過,一勾一挑,輕輕巧巧的變為“截手式”。如此這般,接連二三十招華山劍法,竟是現學現賣,越舞越熟。甚至最後兩招,轉折之際,天衣無縫,已一氣呵成。
看得玉飛都快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