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着,薛宛檀最後還是全然信任地望着路生說:“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好。”
薛宛檀便胡編亂造,說自己不慎在一個天月宗人面前暴露身份,現在受到追殺,自己經脈有損,需要路生出面幫她搞定。路生不假思索,直接應下,直言讓薛宛檀放心。
薛宛檀感動地眨了眨眼,又從儲物袋裡取出先前從殘鶴那拿來的丹藥,遞給路生:“多謝,這是殘鶴給的迷藥。若到時情況緊急,你便用它,不要讓自己受傷。”
路生接過,一雙眼盯着薛宛檀,水光漣漣:“好,你帶着護心鱗片。若是遇到危險,我能感應到。”
薛宛檀點點頭,朝路生彎眼道謝後便離開。薛宛檀走遠後,不遠處的烏戈走到路生身邊,隻見自己的主人還在望着薛宛檀的背影。
半息過去,路生緩緩擡眼,笑了一聲:“烏戈,依你看,她這經脈到底是斷了還是沒斷?”
“屬下不知。”
路生也沒想從他口中得知答案,他晃蕩着手中的藥瓶,似是感慨:“若是斷了,遊彥大抵也會想方設法幫她修補好。畢竟,她那一條命不都是遊彥保下來的?”
路生早就懷疑薛宛檀身上有遊彥的把柄,卻遲遲找不到。這一次,他本以為薛宛檀早已一命嗚呼,卻不想十年過去,她又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在那之前,他的人可是沒有從遊彥身邊探聽到任何有關薛宛檀死而複生的消息。
看來,對遊彥來說,薛宛檀價值斐然。既然如此,于他而言,薛宛檀亦是如此。
烏戈默默聽着主上的發言,卻見路生收起藥瓶,眸光輕輕掠過他,聲音驟然一沉:“聽說你與遊彥身邊的紅蓮有些淵源?”
“屬下沒有。”烏戈連忙澄清,“她不過是看上屬下的……身體,一時糾纏,但現下我們二人早已沒有半點關系。”
“那就好。”
路生揚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回到聖女殿,薛宛檀坐下,一手摸着糖圓,一手把玩着這護心鱗片。一看見路生那假惺惺的模樣,薛宛檀便心生惡念,要是到時候江遠能順路把路生殺了,那才是一石二鳥,美事一樁。
不過,路生蟄伏已久,若不是已經有了一定實力,怕也不會輕易暴露在人前,讓她和遊彥得知他的野心。
薛宛檀正思量着,卻見糖圓渾身一抖,毛發直直豎起。一雙貓瞳因受到驚吓而瞪大,它朝着薛宛檀喊道,聲音在發顫:“娘、娘親,我好像感應到天華劍的氣息了,它、它在朝我們這邊飛來……”
“!”
糖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原本與天華劍的鍊接并不緊密,但眼下卻是切切實實地察覺到了一股強大而熟悉的氣息。
若非這是天華劍有意示威?
“在哪個方位?”
糖圓:“……東邊。”
薛宛檀挑了挑眉,笑道:“那好,我們就去東邊。”
薛宛檀抱起糖圓,直直地往東邊而去,越靠近,糖圓感受到的那股氣息越強烈,它越發肯定,這是江遠在借着天華劍威懾他們。
這狗男人,到時候要真傷了娘親,你就哭去吧!
薛宛檀吃下易容丹,又成了唐小米的模樣。不久,薛宛檀便看見了江遠,他手握天華劍,周身氣勢逼人,讓人無法忽視。
他也不說話,隻一劍揮來,薛宛檀側身躲開,卻故意沒讓那護心鱗片避開。頓時間,一道黑金色的光從護心鱗上迸發開來,江祈遠也察覺到了那股不尋常的靈力波動。
他微一皺眉,卻見一條龍破空而來,直直地沖向唐小米。再轉眼,唐小米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而那條龍化身成人,正笑着問他:“就是你要殺她?”
江祈遠不想與他廢話,眼前這人既然是唐小米請來的救兵,那便一并殺了就是。于是,他再度握緊天華劍,催動靈力,直接與對方纏鬥起來。
而另一邊,薛宛檀又跟着糖圓到了江遠的洞府中,兩人輕車熟路地找到那間秘室。邁步前,薛宛檀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江祈遠布下陷阱。
然而,一路暢通無阻,薛宛檀直接帶着糖圓到了那張冰玉床前。許是先前已融合了大半神魂,這一次,薛宛檀才剛靠近,便能感受到凡體内的神魂在主動貼近她。
薛宛檀閉上眼,調勻氣息,主動地吸納這些神魂。
與此同時,妖魔宮附近。
路生吐出一口血,冷眼望着江祈遠,心想薛宛檀這個忙果然不好幫,她就是故意坑害他的,眼前這個人明顯不是普通的天月宗弟子。
他盯着江祈遠,一捕捉到他的分神,便化作龍身。一聲龍嘯奪走了江祈遠的半分心神,緊接着,路生趁亂打開那幾瓶薛宛檀給的丹藥,從空中灑下,剛一離手便将其化作齑粉。無數粉末在空中飄蕩,江祈遠連忙屏息斂氣,卻還是難免吸入了幾口粉塵。
盡管如此,他已經分不出心去管那些粉塵,而是匆匆禦劍往天月宗而去,隻因前一瞬,江祈遠留在秘室裡的神識感知到了糖圓的氣息。
她們竟還敢對薛糖下手?!
江祈遠怒不可遏,手中的天華劍有感而發,一聲劍嘯響徹半空。霎時間,天月宗的上空充斥着天華劍的劍氣,淩冽驚人,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