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糖的手還是很冷,卻令江祈遠感到無比安心。
靜靜地握了一會,江祈遠終于恢複了些許力氣。他轉過頭,掃視一周,意料之中地,室内已經不見唐小米和糖圓的身影。
江祈遠知道糖圓那句警告不過是緩兵之計,但他連一點風險也不敢冒。糖圓背叛了她,選擇了那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還要一起加害于她,不能再留。
江祈遠稍稍再運轉靈力,通過之前留下的追蹤術法找到了唐小米的蹤迹——
妖魔宮附近。
江祈遠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唇角,心想也不過如此。他慢騰騰地站起身,從儲物袋裡掏出幾瓶藥,一股腦地咽下幾多顆丹藥。
感受到主人身上澎湃的殺意,天華劍飛回他手中,早已蓄勢待發。
江祈遠松開手,再看了一眼薛糖,便握住天華劍,欲轉身去追唐小米。才邁出幾步,黎清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黎清越環視一周,目光掠過躺在床上的薛糖,他微微皺起眉,目光最後定在江祈遠身上。
氣息不穩,靈力紊亂,還有内傷……
“你要去哪?”黎清越問,他等了許久才等到江祈遠,他絕不允許江祈遠随意糟蹋自己。江祈遠若是丢了性命,對整個天月宗都是一記重創。
江祈遠薄唇輕啟:“……報仇。”
黎清越被氣笑:“你現在還有多少靈力?再透支靈力,倒行逆施,你的經脈都會斷裂,到時候你還能再握緊天華劍嗎?”
“我可以。”江祈遠倔強道,“殺了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來。”
黎清越盯着江祈遠唇邊凝結的血,徹底冷了臉色。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江祈遠在自己的洞府裡造了這間秘室,更不知道他為這間秘室購置了如此多物件。
簡直荒謬。
要不是他感應到天華劍最後一式的動靜,及時趕來,恐怕江祈遠又要不要命地追過去。
黎清越擋在江祈遠面前,毫不留情地警告他:“你想清楚了,要是經脈具斷,你握不住天華劍,我不會救你,我們之前的約定也就此作廢。畢竟,你若成了一個廢人,對我和天月宗便再無價值,我不可能把天月宗的秘寶交到外人手中。”
他垂眼,看了看躺在床上,全無所知的薛糖,心想這真是一段孽緣,當初他以此為餌讓江祈遠為他所用,這件事或許做錯了。
江祈遠從來不在乎天月宗,隻在乎她,這樣的他就是一個理智全無的瘋子。
見黎清越提到天月宗秘寶,江祈遠眸光微動,幾瞬過後,默不作聲地折返回去,重新回到薛糖身邊。黎清越松了口氣,再次意識到薛糖這條缰繩的重要性。
九重蓮九瓣,他已經全都給了江祈遠,隻剩下一顆回魂珠。黎清越心裡有自己的盤算,無論是為了江祈遠,還是為了天月宗,他都不能再輕易地将這顆回魂珠交出去。
“掌門。”江祈遠的目光貪婪地流連在薛糖臉上,他出聲确認,“隻要拿到魔族聖女的秘寶,回魂珠便交給我?”
黎清越:“……是。”
江祈遠點頭,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遊離,他輕撫薛糖的臉龐,似是自言自語:“我會做到的。”
他會拿到回魂珠,也會殺了那個女人。隻要追蹤術法一日不解,她的行蹤便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着眼前詭異的場景,黎清越心中莫名發冷,他定了定神,說:“一會段長老會為你療傷,之後不許再輕舉妄動,否則你我約定随時作廢。”
江祈遠沒說話,等黎清越離開後,他才催動靈力,将秘室的門關上。
天華劍被他随意扔在沾了血的地毯上,江祈遠半跪在冰玉床邊,湊過去,虔誠地在薛糖的手上落下一吻。
對于黎清越的威脅,江祈遠毫不意外,薛糖就是他的命門,這一點無可否認。不過,十年過去,他已經拿到了九重蓮,隻剩下一顆回魂珠,離成功隻差一步。
就算約定作廢,江祈遠也不介意殺人奪寶,拿到那顆回魂珠。
即使那個人是當今天月宗掌門,黎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