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不要解釋了,反正它也想要換掉江遠那個狗男人。
“對了,我們糖圓是怎麼認出娘親的?靠氣味嗎?”薛宛檀捏着糖圓軟乎乎的小臉蛋,有點好奇。
問出口後,薛宛檀才意識到這時的糖圓無法說話,更無法與她溝通。隻有在那天,糖圓化形的時候,薛宛檀才聽見過它的聲音。
正失落着,一道熟悉的甜膩嗓音又敲響她耳畔——
“當然是靠對娘親的愛啦!”
不像某個姓江名遠的狗男人,娘親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居然還視而不見?!
“!”
薛宛檀眨了眨眼,心撲通撲通地跳,她小心翼翼地确認:“糖圓?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是我是我。”糖圓解釋道,“娘親還記得剛撿到我的時候,我咬了娘親一小口嗎?以血為契,所以我能感應到娘親的存在。不過奇怪的是,娘親現在身上的氣息弱了很多,要靠的近些才能感應到。”
氣息弱了很多?
思忖片刻,薛宛檀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那具凡體。當時糖圓吞的是薛糖的血,而她現在還沒将那具凡體收回,是以二者關聯不強,氣息便薄弱許多。
還是得将那具凡體收回才行。
“那糖圓有看到娘親之前的那具身體嗎?”
當初薛宛檀在惠陽鎮沒能找到薛糖的墳墓,是以覺得無法下手,便暫時擱置了這件事情。沒想到,峰回路轉,糖圓又間接提醒了她這件事的重要性。
薛宛檀記得,當初薛糖身死的時候,糖圓就在她身邊。這樣看來,糖圓有可能會知道那具凡體的下落。
糖圓:“……”
怕吓到薛宛檀,糖圓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一邊難得溫吞道:“我知道,就在江遠的洞府裡。”
“江遠的洞府裡?”薛宛檀果然很驚訝,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說一句不好聽的,江遠好端端地把薛糖的屍體帶走,還放在自己現在的家裡做什麼?
難不成江遠還能在天月宗給她建一處墳墓,辦一個靈堂?
想想那個詭異的場景,薛宛檀便毛骨悚然。她絕對不能在江遠面前暴露身份,不然要是天月宗的人知道,她一個魔族聖女曾經如此大張旗鼓地在他們宗門裡埋着,他們一定會氣的牙癢癢。
薛宛檀想到之前林不語說糖圓可以自由出入天月宗,不由問它:“糖圓,你有辦法帶我進去,或者幫我把那具身體偷出來嗎?”
“……當然可以。”糖圓艱難地應下,江遠那邊倒不是件事,畢竟他一向早出晚歸,回洞府也隻是為了見“娘親”,他現在八成又在外面出任務。
真正令糖圓犯難的是,江遠為娘親造的那處秘室,完全照搬了他們的家,娘親看到一定會吓一跳,更别提那具每日被江遠精心裝扮過的身體了。
薛宛檀見取回凡體有望,當即說走就走,讓糖圓為她帶路。在糖圓的帶領下,薛宛檀成功到達了江遠的洞府。出乎她的意料,這個狗男人居然過得如此簡樸,看的她都有點心酸。
走在前面,邁着四條短腿的糖圓:醒醒吧,那狗男人可有錢了,就是錢都用來給你買衣服首飾了……
糖圓跳起來,摸到開關。感應到糖圓身上熟悉的氣息,門悄然打開,一個新世界在薛宛檀面前展現,裡面的每一張桌椅,每一處擺放都讓她無比眼熟。
這裡不就是她和江遠在惠陽鎮住的屋子嗎?
薛宛檀茫然四顧,一顆心像飄在海裡,沒有定處。然而,還不等薛宛檀反應過來,她的眼睛先捕捉到了那張床,這個屋子裡,隻有那張床與從前不同,還冒着寒氣。
薛宛檀下意識走過去,目光也随之緊盯過去。在看清床上人臉的那瞬,薛宛檀目瞪口呆,差點要跌坐在地上。
床上的人是薛糖,也是她苦苦尋求的那具凡體。
江遠他居然真的與那具凡體日夜相伴,還特意尋來了冰玉床,就是為了保證屍體不朽?
這太荒謬了……
盡管如此,薛宛檀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具凡體。在薛宛檀靠近的那一瞬,冰玉床的寒氣倏然飄散,顯出原本面目。
與此同時,一股溫流在薛宛檀體内流淌開,她感受到自己的靈力在不斷積厚,是來自那具凡體的滋養。
薛宛檀終于定下心神,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收回這具凡體,其他的都不重要。于是,她凝神屏氣,專心緻志地開始與這具凡體吸收融合,糖圓靜靜地待在她身邊,不敢亂動,怕驚擾到她。
此時,另一邊。
原本持劍沖向妖魔的江祈遠倏然停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術一樣,定在了原地。王複一茫然轉頭,正要出聲詢問情況,卻見江祈遠面色沉重,像是如臨大敵,一句話也不說,帶着天華劍走了。
王複一、趙元珍、林不語:……?
是錯覺嗎?江師兄他居然臨陣脫逃……了?
而此時的江祈遠分不出一點心神去解釋,他隻瘋狂地催動着靈力,迫使自己更快一些回到洞府中。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句話——
薛糖的氣息正在衰弱,有人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