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仍是遠遠看了何卓一眼,又看了籠子裡一眼,她沉聲說道:“這籠子上刻着的字,雖然不起眼,剛剛證實能傷到旁人,但這隻是第一層,倘若你們再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大有奧秘。”
那隻狼妖如沈昭說的那般,又湊近看了看,本來隻是皺着眉頭,随意看了一眼,但後來卻驚呼一聲:“小姑娘好眼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場下的人都被狼妖的話給激起了興趣,尤其是籠中的狐妖,他聽完沈昭的話後,更是想知道有誰要害他,他忍不住朝着狼妖問道:“是誰要害我?”
那隻狼妖卻忽然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是你們設局要害我,我卻還要同你解釋這許多,我又是圖什麼呢?看你們先狗咬狗,我們再像你們一樣,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很好麼?”
那狐妖被狼妖的話噎住了,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便有些氣結地轉過頭去,看着沈昭道:“小姑娘,你良心好,就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吧。”
沈昭的目光在狐妖和何卓之間來回流連,最後看着狐妖道:“這個陣法,不單單隻會傷到籠子外面的人,等到籠子外面的人發現不對勁之時,籠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會消失殆盡,你在籠子裡,自然就是……”
沈昭話未說完,那狐妖臉色已經十分不好了,他當即就想從籠子裡出來,隻是他甫一動作,就被籠子上一道靈力給牢牢縛在籠子裡。
那狐妖立馬朝着何卓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籠子是你準備的,你到底要做什麼?”
何卓的表情立馬變得十分無辜:“我不知道,這不是我準備的!”
狐妖卻不相信他說的話,朝着珠簾背後的妖怪道:“主上,人族果然不可信,他的鬼蜮伎倆,我以前一直以為,隻是用在其他地方,今日到我身上才知,原來人心難測,自古有之。”
珠簾背後傳來一聲沉吟:“左使,你說呢。”
何卓立馬朝着珠簾的方向跪下道:“主上,蒼天在上,我對天發誓,那籠子并不是我做的手腳。”
珠簾背後忽然輕笑一聲,倏忽間,那隻狼妖還有鳥妖,以及其他在場的妖怪,都口吐鮮血,看着珠簾背後,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倒在了地上。
霎那間,那些妖怪身上的靈力,都朝着珠簾背後飄去,全部被那妖怪吞食掉了。隻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有一隻妖怪的靈力,并沒有被吸食。
沈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覺得事情太超出自己的認知,她有些害怕地看了晏珩一眼,晏珩也看着沈昭,這時,沈昭覺得自己同晏珩似乎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完全忘記了還有柳無言和姜婉也同樣在場。
何卓似乎也突然有一絲兔死狐悲之感,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愣愣地看着珠簾,但還是裝出一副十分鎮定的模樣。
珠簾背後的妖怪餍足了,懶懶道:“左使,你這招一石二鳥很是漂亮,先用小夏村的村民造勢,讓這許多妖怪過來,給我一個增加修為的機會,現下又利用這個機會,要除掉胡月。”
何卓的頭磕得更響了:“主上,冤枉啊,我害胡月能讨到什麼好。”
何卓說到這裡,瞥了一眼沈昭,立馬道:“這小姑娘費盡心機闖進來,誰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沈昭當即反駁道:“主上,這左使處處針對我,他的話并不可信,而且這胡月明明與你們是一邊的,何卓卻因為自己的私欲,想将他除掉,誰知道,他下一步是不是針對你呢?”
沈昭說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心頭一震,尤其是何卓,即使跪在地上,也不禁冷汗涔涔,臉上都被汗浸濕了。
那珠簾之後的妖怪,又很快地笑了一聲。
不知為何,沈昭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沈昭這時很佩服自己的機警,她這時覺得自己有些機警過頭了,下一瞬,她就被一股力帶到了珠簾背後。
一隻布滿了可怖肉疙瘩的手緊緊掐住了沈昭的脖子。
沈昭睜眼看着面前的妖怪,但那妖怪頭上還戴着帽子,有面紗遮住了臉,沈昭看不清那妖怪的臉,隻覺得即使是隔着這面紗,也有一股腥臭之味,直撲她的臉,她登時有種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沈昭想要說什麼,又感覺那妖怪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上了沈昭脖頸之後。
沈昭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而且,沈昭覺得有一道目光牢牢地盯着她。
那妖怪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剛剛我要吸食所有妖怪的靈力,卻沒有傷害到你,小姑娘,誰給你施的這個訣,現下已經很少有妖怪會施這麼漂亮的訣了。”
沈昭有些疑惑,她伸手也想摸摸自己的脖頸後面,她覺得脖頸之後又些灼熱,那道目光似乎盯着她的脖子,但沈昭的動作被那妖怪制止了。
那妖怪接着道:“你不清楚麼?我也不在意,我讨厭聰明人,你太聰明了,我不喜歡。”
沈昭還想說些什麼,卻覺得那妖怪手上陡然用力。
沈昭被掐得掙紮起來,她越來越喘不過氣,她拼命握住脖子上的那隻手,想要拉開妖怪的手。
場面上局勢陡然一變,何卓看着沈昭被掐住了,不禁開始慶幸起來,沒想到沈昭就要死在這裡了,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
晏珩看到沈昭被掐住脖子,一個飛身躍到那妖怪身邊,貼了一個符在那妖怪身上。
那妖怪的動作一滞,沈昭覺得脖頸上一松,忍不住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氣。
晏珩也松了一口氣,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符,貼到妖怪身上,這符是他們門裡專門克制妖怪的,一般修為的妖怪都能制住,沒想到這妖怪剛剛吸食了那麼妖的靈力,也能被制住,晏珩朝着沈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