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了嗎?”若慕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
難道是受傷太重造成失憶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
若慕下意識抓了抓裙擺。
那她就有機會了。
餘安澤搖搖頭,“抱歉,我不記得這些,也不認識姑娘你。”
“你……怎麼。”若慕面上表現得失望,但腦海閃過一絲不該有的念頭,便靠了過去,“我是若慕,我是你最小的師妹啊,你忘了,你這右手胳膊上的傷還是因為保護我才被那妖獸給咬了。”
“大師兄,你真的都忘了嗎?”若慕看着他,濕潤了的眼眶藏着些許暧昧的情誼,似乎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止是師兄妹,而是失散後好不容易重逢的情侶。
“抱歉姑娘,我雖不記得很多東西,但我記得我已有妻子,所以我們該保持些距離。”餘安澤松開了她的手,往一旁的空處移了移,“你如果認識我的話,想必也認識我的妻子吧,能否帶我去見我的妻子?”
“妻子?大師兄你糊塗了。”若慕皺着眉,随後搖着頭道:“你并未娶妻啊。”
“我剛剛在夢裡看見過,我親自接過與她之間的紅綢,我們已經成過婚了。”餘安澤道。
“不可能,你都說是夢了!”若慕連忙否認道,“大師兄,你相信我,你從未成過婚。”
“可那感覺像是真的,好像是存在我的腦海裡深層的一些片段,斷斷續續,隻看到些畫面,但是我能感受到這些是真的,是我所經曆過的。”餘安澤道。
“行,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問你,你妻子叫什麼?”若慕不甘心地看着他,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餘安澤卻搖搖頭,“我隻記得她的臉。”
“她很好看。”
他說這話時,低下了頭。
若慕看着他,眼神裡都是苦澀和不甘,憑什麼?她喜歡了他那麼久,可他從未誇過她好看,甚至都沒好好看過她幾眼。
外面大雨還在落着,轟隆隆地落在地面上,聽上去有些恐怖。
竹林小屋内燭火搖晃,倒看上去一切安好。
楚與非翻着一本有些破損了的有關劍法心決的古書,突然發現裡面夾着的紙張。
她小心翼翼張開這張紙條,那泛黃的紙上畫着一雙動人眼眸,邊上還寫着這樣一句詩——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覺多(注釋1)。
“看來是真的很像。”楚與非看着畫裡的這雙眼冷笑着。
這字迹一看就是餘安澤的,楚與非見過他的字,定親時的婚書就是餘安澤一筆一劃親筆所寫。
這樣好的字畫就隻有餘安澤了。
楚與非将這張紙又重新疊了回去。
若在之前她會覺得這畫的是她,但現在想來……估計畫的是他那個青梅竹馬吧。
難得世上竟然會有兩雙如此相像的眼睛,隻不過她的眼神卻未有如此楚楚可憐之感,也難怪了,餘安澤會那麼喜歡看着她這雙眼睛。
楚與非原本想當沒看見把這張紙給放回去,但最後還是選擇将這張紙給燒了。
她冷眼看着這火舌随着紙張越竄越高,到最後隻剩些許的灰燼。
再有一陣風吹來就什麼也不剩了。
就像前世她和餘安澤的那些事,今生再不可能發生了,他們不會再訂婚成親,就像楚與非在萬劍谷說的那樣他們隻是同門。
“我不信,除非你把那姑娘的容顔畫下來!”若慕仍有不甘。
這可山洞裡,沒筆沒紙的根本畫不下來,這種要求根本就是刁難。
若慕冷靜下來,耐心勸解道:“大師兄,你一定是糊塗了,你根本就沒有娶親,在凡間也從未與人有過婚約,這些年來你也一直在宗門修煉,不可能與人成親,你夢裡見到的女子一定是假的。”
餘安澤見她不信,隻好拿起劍來在石牆上刻着。
一筆一畫,他記得那姑娘的眉眼如黛,眸光如盈盈秋水般,即使是生氣也是好看的。
“别畫了,你右手臂有傷。”若慕看着他顫抖的右臂有些心疼,那上面的傷還沒有好。
可餘安澤隻顧畫着,很認真很專注。
他拿劍一筆一劃勾勒出她穿嫁衣的模樣,他所見畫面中的女子戴着鳳冠霞帔,明眸皓齒,長又彎的睫毛下是一雙如秋波般的雙眸,眼神雖有些倔強但更顯特色。那樣的她實在是美豔動人,隻是那身嫁衣不算華麗,是他有些虧欠了。若有機會,他一定要給她穿上最好看華麗的嫁衣。
“這人是……”若慕看着石壁上這女子的畫像怔在原地,她咬着嘴唇,這根本就不可能。
“你知道她?”餘安澤問道,眼神有些期待。
“我……”若慕看向他,随後搖頭道:“不可能!你跟她絕對不可能的,楚與非她前段時間還傳聞在凡間跟一個陌生人成了親,那個人不可能是你,你明明在宗門修煉!”
“她叫楚與非?”餘安澤又默默把這名字念了幾遍,越念越心動,眸中似有春水化開。
似乎他心裡一直有個愛的人,而那個人的名字就是楚與非。
“可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若慕道,“你盡管可以在宗門好好打聽打聽,看看這位大小姐都幹了什麼荒唐事,她在凡間偷偷跟一男子成親結為夫妻,簡直不知廉恥!”
餘安澤聽了這話卻不相信,“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因為我們已經成親了。”
“大師兄你跟她能成什麼親,你未踏入修真界前在凡間也是中書令之子,身份尊貴,也知曉禮節,你父親餘大人還是人人稱贊的書法大家,你怎麼可能會跟那樣兇蠻任性、沒有教養還不知廉恥的女子在一起?”若慕道。
“若姑娘,在背後這麼議論别人不好吧。”餘安澤冷冷看着她。
“我……我隻是不想你受那人欺騙。”若慕一時有些心虛,“而且楚與非名聲本來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