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陽下,兩位少年俠客站在一起,一個紅衣提劍紮着高馬尾,一個白衣帶刀笑得從容,個頭比紅衣姑娘高出很多。
兩個人站在一起倒像極了一對少年俠侶,莫名地适配。
但實際上一個是正派劍宗的師姐,一個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此刻這個魔頭正笑吟吟的在一旁站着,像極了什麼心懷正義的少俠,跟某個坐在王座上把人頭當垃圾踩的陰鸷少年完全兩模兩樣。
“夫人,您是說一個月前村莊裡的所有男人都神秘失蹤了?”楚與非問道。
“是啊,一個月前村莊裡所有青壯年男人都神秘失蹤了,但現在已經回來一部分了,隻是我的丈夫至今還沒回來。”婦人說到這裡沒忍住掩面哭泣。
楚與非連忙安撫着婦人。
“那這些回來的人是什麼情況?”江令舟開口問道。
這婦人搖了搖頭,“這些回來的人仿佛失去了這段時期的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說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什麼都不記得了,整整齊齊被丢在村子門口。”
“就僅僅隻是失去記憶?”楚與非問道。
婦人點點頭,“他們好像完全忘記了被狐妖抓走的那段記憶,至于其他的一切正常,也不像是受到過度驚吓失魂的樣子。”
“這就奇怪了,難道先是把村子裡青壯男人全部抓去,然後再把部分男人丢了回來,這狐妖打得什麼主意?”楚與非思索道。
“那被放回來的男人有什麼共同點?又或者是被抓去至今沒有放還的。”江令舟問道。
“對啊,比如這狐妖是不是隻喜歡帥的,或者血氣方剛的?”楚與非道,“看臉的話就抓帥的,想吸陽氣的就抓血氣方剛的。”
“……妖一般不用吸陽氣,那是鬼愛幹的事。”江令舟在一旁解釋道。
話題好像有些偏了。
“不過夫人你放心,據我所知狐妖不會吃人的。”楚與非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們喜歡看臉。”
婦人搖搖頭,“不,我們村長得周正的小夥子也被丢了出來,而我家那位相貌平平的還在狐妖那裡。”
“若這狐妖是想要抓美男也不會選中這麼一個村莊。”江令舟道,“不遠處的城中美男更多。”
“那也不一定啊,城中美男一般都有權有勢的不好抓吧。”楚與非道,“而且說不定這狐妖就喜歡這種鄉野村夫呢?”
“……”現在是争論這個的時候嘛。
“我知道了。”婦人突然醒悟過來,“這狐妖抓走并且留下的都是人夫,成過親的男人都沒有回來。”
“看來這狐妖對人夫感興趣啊。”楚與非低頭沉思道,“真是奇怪的癖好。”
“唉,也不知道這狐妖抓我家那死鬼幹什麼。”婦人一臉擔憂,随後又罵罵咧咧道,“不過這死鬼也是該!誰叫他天天在家嫌棄我,被狐妖抓走也是活該,該他這麼好色!會被狐妖抓走。”
婦人罵完之後又開始忍不住抽泣,“不過他被抓走就抓走了,我這麼年輕還不想當寡婦啊。”
“夫人莫要擔心,我覺得這狐妖應該暫時不會做什麼殺人的事情來。”楚與非安慰道。
婦人将手搭在楚與非手上,點了點頭。
*
紅葉楓林裡,楚與非拿着尋妖羅盤搜尋着,隻是這羅盤到了楓葉林到處亂轉,讓人找不到方向。
楚與非跟着指針轉着圈,突然想起來,自己身邊不就跟了隻半妖嘛。
“勞煩某人離我遠點,指針方向都亂了。”
“我已經把我周身妖氣全部收斂了,是你這羅盤出了問題。”江令舟雙手抱胸冷道。
“不可能,我很早之前就買了。”楚與非道。
江令舟卻呵笑了一聲,“你這羅盤别說尋妖了,鬼你都尋不到半隻。”
說着,他便拿過楚與非手上的羅盤,拿手指擦了擦後面刻的符文,“你這是最低劣的仿品,多少錢買的?”
“什麼最低劣的仿品,這可是有名的器修大師做的。”楚與非一臉‘你真不識貨’的表情看着江令舟。
“你說的那位器修大師是不是姓林,叫林周的。”江令舟道。
“是啊,這位器修大師還是很有名的。”楚與非道,“你聽過也不足為奇。”
“你這羅盤大概是在器羅市買的,要不就是從别人手裡得來的,但依你的性格是不會用别人用過的,所以你應該就是兩年前在器羅市場買的,那時候林周這個器修大師的名号還是很好用的。”
“……所以你想說什麼。”
“你這個羅盤是我做的。”
“呵,呵。”楚與非冷笑着表示不相信。
但緩過頭來仔細一想,林周,江令舟。
“你開什麼玩笑,你一個妖,做什麼尋妖羅盤。”楚與非忽然覺得有些心虛,于是趁機踮起腳搶過羅盤。
“那時候無聊想賺賺修士的靈石,而且你想妖做尋妖羅盤豈不是有意思?”江令舟看着楚與非手裡的羅盤道,“你這個羅盤是我做的最失敗的一個,但是樣子最好看的。”
江令舟俯身看着被她藏起的羅盤,“你不會是沖着上面的金色海棠買的吧。”
“……不行嗎?它的樣子是最好看的。”楚與非試圖給自己找回點場子。
“行倒是行,隻是這個金色海棠花是我從義巫買的小裝飾,并不值錢,那時我想着這個羅盤做的太劣質了,才想着加個小裝飾,沒想到真有人買。”
“江令舟!”楚與非拿劍鞘拍過江令舟的背,“做人……哦不,做半妖的怎麼能缺德成你這個樣子。”
“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了。”楚與非氣鼓鼓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