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同侯府後院有關。
許是新夫人定下了吧。
顧銘珏因前頭的事情覺得對自己有所虧欠,但是到底為何頻頻看向自己,她猜不着。
索性也不去猜,無非就是怎麼安置她這件事。
其實她都行,隻要給她一方小院,她怎麼都能活出自己的天地來。
沒辦法,她就是心大,還是個樂天派。
隻是在又一日宿在野外的時候,王家小姐又出了幺蛾子。
手段稱的上是拙劣。
她的丫鬟趁侍衛不注意,往顧銘珏的飯食裡下了藥。
可惜的是這飯菜還未送至顧銘珏手裡便被發現了。
他一個位高權重的侯爺,在飯食上自是十分嚴謹,每次用膳之前都是有專人試菜的,即使在野外,也是十分小心。
随行的大夫小聲禀告此藥乃勾欄之地慣用之物時,葉知微隻覺顧銘珏周身的氣壓降至了冰點。
這人,應該是極讨厭這種下作手段的。
他差人将這些食物送至王家人面前,責令三人将其吃掉。
還是當着一衆奴仆的面。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王安然傻了眼,精心打扮的妝容在此時看着十分滑稽,哭喊着是是自己一人之錯,求侯爺垂憐,放過她母親和兄長。
但是侍衛們哪裡敢違抗命令,隻将長刀駕到三人的脖頸前,看着他們自食惡果。
三人不敢不從,見求助無用,便跪坐在地上眼中含着淚,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
王家的一衆仆從皆跪在三人身後,大氣也不敢喘。
一時間,周遭隻剩下母子三人的嗚咽和着吞咽的聲音,好不凄慘。
最後葉知微還是看不下去,這荒郊野外的,那公子還好,這王許氏一個寡婦,這,這,總不能當着兒女的面跟小厮那什麼吧。
或者亂?那什麼?
她還是動了恻隐之心。
她緊緊皺着眉頭,終是忍不住輕輕扯住了顧銘珏的衣袖,眼神中帶着些擔憂和祈求,嘴唇微微顫抖,“侯爺,不若,不若,”
顧銘珏看着她膽小怕事的模樣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她實在仁善,入京後可是有的曆練了。
最後看着她眉頭緊皺可憐巴巴的小表情還是心軟了,罷了,且聽她這一回。
男人擺了擺手,守在一旁的馮三得令,這才行至王家車架前,面上帶着輕蔑,聲音譏諷,“葉姨娘仁善,求了侯爺開恩,爾等還不叩謝!”
于是三人身後的丫鬟婆子忙不疊的接過主子手中的碗,三人慌忙叩謝,之後便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扣吐的聲音。
其實三人并沒有吃進去多少。
等到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已經快要了半條命了......
馮三等人看到這般才慢悠悠跺着步子離開,遠遠地聲音還能傳進他們的耳中,“還真是不自量力!什麼東西都想爬我們侯爺的床!”
王安然狠狠的咬着手臂,眸中的狠毒愈發加深,好,很好,安定侯!葉知微!她要報仇!她定會報仇!
等到母女回到馬車上,王許氏撐起身子,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了王安然的臉上,“你竟這麼大的膽子,給安定侯下藥,你自己作死不要拉上我和你兄長!”
說完王許氏一口氣沒上來便直直的暈厥過去。
王許氏悔啊,她早知今日當初應該将女兒綁在身上,為何要說那翻的話,她就不該不該去求趙太爺讓貴人捎帶他們回京,她悔啊。
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哪裡又有後悔的餘地呢。
王安然隻冷漠的看着亂做一團的丫鬟婆子,自己呆坐在一旁,她有什麼錯?她想往上爬又有什麼錯?
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直至鮮血淋漓她才擡起了眼眸,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她帶血的唇瓣上,臉上的表情扭曲又瘋狂。
月色晦暗,天地灰蒙蒙一片。
這一切,葉知微毫不知情。
她正同顧銘珏坐在一處恹恹的用着晚膳。
今日對她的沖擊還是很大的,尤其是見識到了顧銘珏冷酷無情的一面。
她頭一次覺得,顧銘珏對她從一開始便是寬容到吓人的地步,看今日他處置王安然的方法,隻怕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處理了,或者說,更狠毒的手段也是有的。
畢竟,他一直是位高權重的,是殺伐果斷的,或者說,是殺人不眨眼的。
她或許是他身邊獨特的存在,但是,此時的她心底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有朝一日若是被厭棄,不會也被這麼處理掉吧。
于是嘴裡的吃食也不香了,神情恹恹,沒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