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二溪終于講完了故事。
三山表情凝重着。
“也就是說,你們認定那個紅衣女就是以前流浪到二溪村子那邊的瘋女人,之後你們又通過種種線索查到伴水村這邊,是因為你們認為,紅衣女極有可能曾在這邊生活過,并且還受到了虐待,才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瘋女人,我這樣說對嗎?”
二溪點了點頭。
“目前根據我們所掌握的線索,是這樣的,偏巧伴水村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内,隻能找你這位本地的神明幫忙了。”
三山愁眉苦臉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啊,雖說這個伴水村是我掌管的土地,但因為土地面積太大,我從前一次也沒來過這裡。”
二溪提點道:“即使你本尊不曾來過,應該也有分身留在這邊,畢竟這麼大的土地,光靠自己是看守不過來的。”
“哦,有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我得去找一下這邊代我看守土地的分身了解具體情況了。”三山說道,他轉而也提醒兩人:“當然,你倆也得做好準備,萬一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能會是令你們失望的結果。”
“不會的!我這次有很強烈的預感,一定能在這邊找到紅衣女的過去。”
這話是四禾說的,她一直安靜的吃着東西,突然開口說話,把三山和二溪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二溪轉頭告訴三山:“我們将目标選在伴水村,其實也是四禾無意間得到的消息,據說伴水村這邊的村民,在三十幾年前,很流行從外地買媳婦回來傳宗接代,雖然不清楚緣由,但我大概可以猜測到真正的原因,應該是那時候的伴水村正處于男多女少的階段,村裡的許多男人因為娶不到本地媳婦,隻能退而求其次,花錢從外地買。”
三山挑了挑眉,“這是一條重要線索,有了這個信息,我便可以去找在這邊看守土地的分身了解更多的内幕。”
二溪激動的出聲:“太好了三山,全靠你了!”
三山尴尬的笑,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到這裡,就被賦予了重任。
臨近九點,他們終于吃飽了,也沒馬上離開廚房,而是三人一起收拾桌子,然後洗碗和打掃廚房的衛生,畢竟是借住别人的房子,用完自然要幫人家收拾幹淨。
九點半左右,三人一起離開了枝柳大爺的家,然後前往附近的土地廟,去見三山的分身。
雨坑社的土地神,也就是三山的分身,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大爺,奉三山之命,在這裡看守了許多年的土地。
在三山的再三詢問之下,土地爺爺勉為其難的承認了。
“以前的确發生過這種事,因為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生怕在外人面前丢臉,所以我才會難以啟齒。”
“這麼說來,你是知情的了。”
三山肯定的說,自己的分身,他當然了解。
土地爺爺點了點頭。
“這邊的人,思想一直處于故步自封、食古不化中,在很久以前,因為重男輕女的緣故,導緻了很多無辜女嬰的喪生,從而在數年後,村裡男人的基數遠遠超過了女人基數,男多女少,陽盛陰衰,必定會造成許多男子在成年後找不到結婚的對象,于是他們想盡各種辦法,直到某天,一戶人家開啟納外後,其他家也開始紛紛效仿,他們不再局限于隻找本地的媳婦,隻要是年輕的小姑娘都行,不管她們來自于哪個地方。”
聽到這裡,二溪突發感慨道:“按理來說,這并不是什麼壞事,畢竟本村已經男多女少,那麼向外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隻是無法理解後來為什麼會演變出那麼多悲劇。”
三山聽完他的感慨,立馬質問土地爺爺:“以前咱這裡真的出現很多買賣媳婦的事件嗎?”
土地爺爺仔細回憶道:“嗯……大概是在三十多年前吧,有段時間的确很頻繁發生這種事,經常有被拐賣到這裡的小姑娘發出凄慘的哭喊聲,但都被主家抓回去了,總之每個從外地來到這裡的小姑娘,皆有不同的命運。”
“那麼她們的下場都如何呢。”四禾好奇地問。
土地爺爺告訴她:“都不一樣,有順其自然留下來為主家生兒育女的,也有機靈的,先留在主家為他們生兒育女,等他們沒那麼看管自己後,在某天出逃的,當然也有遇到不好的主家,被折磨緻瘋的,甚至最後受不了選擇輕生,反正當年的我也算是見識到了各種人性的一面。”
三山出聲感歎:“原來以前真有這麼多無辜的女子遭受凄苦的命運,着實可憐。”
土地爺爺也跟着感慨道:“沒辦法,我隻是一個看守土地的小小神明,即使親眼目睹了她們的悲劇,我也終是無法拯救她們的命運。”
四禾理解道:“我們本就是脫離塵世的神明,注定不能幹涉人間俗事,對于人類之間造成的慘劇,我們也唯有剩下憐憫了。”
一旁的三山聽得表情怪異,大概是想起了前幾個月,他到四禾的土地上待了一陣子的事,那會兒他可沒少見四禾幹涉人間的事,也難怪聽到四禾說這段話時,他會一臉的不自在。
二溪倒是神色認真的說:“既然我們已經找到這邊來了,那麼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我跟四禾就白來這一趟了。”
四禾萬分同意的點着頭:“沒錯,為了來到這裡,我們足足奔波了一整天呢,必須把真相查出來。”
三山在一旁心情郁悶,他沒想到這兩人會突然這麼有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