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對方所掌握的情報也完全在自己的想象之外,那麼康則宇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再僞裝了,因為他無法确定四禾的嘴在下一刻又會爆出什麼驚人的秘密。
他告訴四禾:“那個叫陳勇慶的人,是我的親舅舅。”
四禾沒有露出一絲驚訝,因為她也猜到八九不離十了。
康則宇再澄清道:“我不清楚你有沒有在我們身邊安裝監聽器,才會知曉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我什麼也沒做,你說的那個江素梅出了車禍的事,我也是從你口中聽說才知道有這一回事。”
這點四禾倒是不懷疑,她和康則宇在酒店客房内待了一整天,他若有任何一絲行動,自己這邊也會馬上察覺,所以江素梅遭人謀殺一事,應該不是他所主使。
但是,四禾又必須得理清一些事實道:“即便不是你所為,也和你有莫大的關系,你都承認那個叫陳勇慶的人是你的舅舅,那麼問題來了,你的舅舅為何要對江素梅下手?難道他和江素梅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康則宇被說的有些心虛,勉強說道:“這我怎麼知道,舅舅做事一向不與我商量,興許他是為了我好吧。”
“為了你好?他這是在害你,你知道嗎……”四禾忽然間音量高了起來。
康則宇不解地看向她:“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親舅舅怎麼可能會害我!”
四禾沉默不說話。
在三山打來的那通電話裡,他還這麼說道:江煊燕因為母親險些遇害一事感到非常震怒,甚至已經打算将所有新仇舊恨都算在康則宇一個人的頭上,如此一來,康則宇怕是要遭遇一場生死浩劫了。
前仇舊恨加在一起,四禾都不曉得,康則宇這回能否有命逃過這一劫。
想罷,四禾鄭重地對他說道:“康則宇,你若不想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我建議你現在就放我離開,興許還能有補救的機會。”
這是四禾難得的一次破例。
因為她是這裡的土地神,康則宇又是她土地上的民衆,作為依靠民衆供奉香火才能一直留在人間的神明,四禾自然偏愛這片土地的民衆們。
奈何她的一片真誠,再次被康則宇當成了笑話。
康則宇言語輕蔑地嘲笑她道:“你不會把自己扮作拯救蒼生的聖母了吧,居然說我有殺身之禍,還必須放了你才能補救,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四禾沒工夫和他饒舌,再次嚴肅的問道:“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不放!”康則宇一臉傲氣地說道,故意在和她擡扛。
四禾無奈了,怼他道:“你真以為能将我一直困在這家酒店内嗎?”
她自信,康則宇更加的自信,橫手指着門口方向與她說道:“有本事你現在就走出去看看,我敢保證,立馬會有幾個虎彪大漢沖出來攔住你,并将你重新送回我的房間裡。”
四禾又怎會不知道他在門口安插了好幾個保镖,很謹慎地在防備自己呢。
“我真想不通了,你在提防我什麼,如果是因為我知道你三年前那個秘密的事,你大可放心,我要真想揭發你,早就去找警察叔叔說明一切了,何必在這裡跟你胡攪蠻纏。”
康則宇忽然神色憂愁的感慨道:“其實我也在糾結,到底該如何處置你,實在是因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全是對我不利的地方,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你,否則誰知道,你下一步會不會真去揭發我呢。”
四禾雖然不理解他的糾結點在哪,倒也沒做反抗,既然他不讓自己走,那她就安心的繼續留下來呗,于她來說,不出手幹涉凡人之事,反而是件好事。
第二天。
四禾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被人搖醒。
她睜開眼睛看去,竟是一個令她意外的人出現在面前。
康興宇也是滿臉震驚的樣子,不敢相信這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會出現在哥哥的房間内。
他刻意壓低聲音,很小聲的詢問她:“怎麼會是你,不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兒可是我哥長期租住的酒店客房……”
四禾坐起身,看起來還沒睡醒的樣子,拿手撓着淩亂的頭發,一臉的迷茫。
“你也一樣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康興宇無奈的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樣,告訴她:“我是來喊哥哥回家的,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你躺在哥哥房間的沙發上睡覺,很難不讓人懷疑你跟我哥的關系……”
四禾猛然間醒悟——
“噢!原來你和康則宇是兄弟啊!”
“嗯,他是我的哥哥。”
康興宇肯定了她的說辭。
四禾擰着眉頭,猶記得上回拿到他的一張名片時,還曾懷疑過他與康則宇的關系,沒想到他倆真是兄弟。
康興宇見她在發呆,好心的再提醒一遍:“你呢,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怎麼可能!”四禾想也不想的否定掉了,然後附在康興宇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是被你哥綁架過來的,他打算抹殺我的存在,我好可憐哦,你能不能做做好事,拯救我離開這裡呀。”
康興宇聽的眉頭緊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