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岑甯就很少和裴川遇見了。
等到裴川終于發現岑甯在躲他時,岑甯自己不在國内了。
他們并沒有到那種可以随意地詢問對方行蹤的地步。
這天,岑甯接到了一個電話,讓她毫不猶豫地訂了機票飛米國。
電話裡的林泗雲在哭,她嗓音顫抖,嘶啞着對岑甯說,“一一,怎麼辦?”
她前不久突然接到通知,因為樂團的另一位小提琴手受了傷,她得去救急,都沒有來得及和岑甯說這件事,就出國了。
樂團在演出時出了一場事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梁栩聞為了救她,現在躺進了醫院手術室。
她現在就在手術室門口,給岑甯打電話。
聽到這個消息,岑甯呼吸都滞了一下,問清他們在哪裡之後,她立馬說,“四四,别怕,我馬上過來。”
電話挂斷後她就立馬買了最快的航班飛過去。
行李都來不及收拾。
中途花了點時間,等她到的時候,梁栩聞已經出手術室,被送進了單人病房。
林泗雲在裡面守着。
見岑甯風塵仆仆地趕來,私人醫生描述了現在的情況,“沒有大礙,輕微腦震蕩,加上一些外傷,除了手臂骨折的這一處需要修養許久,其他的很快就能恢複。”這位私人醫生是梁栩聞的朋友,他對梁栩聞的病情很是關心。
聽到這裡,岑甯終于松了一口氣。也不急着進去看望他倆,就在病房外的長椅坐着了,從自動售賣機買了一瓶水,狠狠地灌了幾口。
“梁叔叔他們知道嗎。”岑甯終于想起來這件事。
醫生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太方便說,栩聞也不讓跟家裡人提。”他撫了撫額,揉着太陽穴。
岑甯抿唇,沒再說什麼。
直到林泗雲從病房裡出來,才發現岑甯到了,醫生識趣地讓開了位置給他們兩個人,又去旁邊打電話找人給梁栩聞安排護工。
林泗雲一見到岑甯,眼淚就繃不住了,嘩嘩地流,“一一,我好害怕……”
岑甯讓她靠着自己,輕聲安慰着她,“沒事,沒事,醫生也說沒有大礙,你要相信醫生的診斷。”
直到林泗雲情緒冷靜下來後,她才問起事情經過。
“就是,我當時演出完,準備退場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那個時候梁栩聞就在台下,他本來在後台等我的……看見舞台上那個機械支架要砸到我,過來幫我擋了一下,當時流了好多血。”
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岑甯出國出的急,什麼也沒帶,今天晚上跟着林泗雲去了她的房子,準備等梁栩聞醒了以後再離開。
反正國内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幸好她們倆的身材差不多,晚上的岑甯就穿着林泗雲的衣服将就一下。
這幾年,兩人見面的次數都很少,更别提在一張床上睡覺了。
閨蜜倆熄了燈後都睡不着,對着天花闆聊天。
岑甯主要是時差沒倒過來,頭腦清明,沒有絲毫睡意。
正打算靠數綿羊醞釀醞釀呢,林泗雲就開始提問了,“一一,你喜歡宋之桉嗎?”
這個問題驚的岑甯腦子裡剛醞釀出來的瞌睡蟲立馬就跑了,嘴裡隻會發出一個音,“啊?”
林泗雲見她沒有回應這個問題,以為是她沒聽清,輕輕地湊過去在她耳邊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再小聲地說了一句,“一一你這下聽清楚了嗎?”
岑甯崩潰地用被子捂住臉,最後避無可避,悶聲回答,“什麼啊?我們隻是普普通通的發小的關系啊。在我這裡,宋之桉和梁栩聞并沒有太大的區别。”
“但是我看出來了,宋之桉喜歡你。”她笃定地說。
岑甯:“這你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林泗雲在黑暗中偷偷笑了一下,“你别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岑甯回了一句,“我拒絕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林泗雲就激動了,興奮地拍着岑甯,“一一,怎麼回事啊!這你都不告訴我,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啦?”
這事吧,說的倒是輕巧,要跟其他人分享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又繼續說,“而且,你和梁栩聞的事,不也沒告訴我嗎?我都不知道,你們倆糾纏了這麼久……”
這下輪到林泗雲噎住了,房間内的空氣都安靜了好久,才開口,“等他好了,我準備和他做個了斷。”
“随心吧。”她在黑夜中說道。
三天後,岑甯回國了。中途還要轉機,等到家後已經下午五點了。身體不适應這樣的節律,她一到家,就立馬洗漱完躺床上了,睡得昏天黑地,再一次睜眼時,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
腦子像漿糊一樣,她困倦地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是打開手機看時間,還有未讀消息。
一一回複過去,告訴好友們自己已經安全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