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到現在為止,秦鶴鄰為何會喜歡她還是一件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那句問話也不過帶着些玩笑的意味,秦鶴鄰并非要一個答案,方才看到了白梅客拿的書折,正是後日夏睿案件的文書。
這本是不能給不相幹的人看的,但……凡事總有例外。
“夏睿的罪已定,後日主要是審問其上線何人。”秦鶴鄰淡聲道。
也就是為了揪出陸溫。
聽說這兩天陸溫老往陳雲馳府上跑,估計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白梅客知道陸溫和夏睿的事,卻還是有些不明白:“皇帝拿陸溫開刀是為了敲打陸家,可如此富貴不都是他親自賞的,又為何現在不滿?”
不滿也就罷了,卻還是要保全自己重情重義的名聲。
秦鶴鄰輕輕笑了笑:“緣故在于陸家上一任家主沒了,現在這個當不住事。”
原本的路家主做事果斷,對手底下人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從前陸家那樣的富貴,他能管得住,而現在這個雖稱不上庸懦,但比起其父親來還是差了點,皇帝還是心中記挂着,才想用這種法子替他管。
等到将陸家縮小成一個現任路家主管得住的體量,自然也就會停下這些舉動。
白梅客揚了揚眉:“也就是說,哪怕敲打後,皇帝也依舊會繼續對陸家動手?”
畢竟現在的體量還是不小。
秦鶴鄰點了點頭:“不過若是他們能主動退下去些,倒也不會再鬧得那麼難看。”
白梅客心裡卻覺得這般想法有些過分美好。
拿在手中的東西怎麼會輕易放出去呢?
隻是……
“若還要繼續的話,那陸家人豈不是會恨死你?”
秦鶴鄰倒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還好吧。”
這位陸家主倒也不是那麼拎不清,前世時他便看清楚了皇帝此舉的含義,雖有些不滿,但也知道根源在自己身上,并未遷怒于他。
倒是夏家,因着與陸家的關系,經常連帶着傷着夏家,反倒更記恨他些。
到後來他都不敢跟夏家人一同上下朝,說不準人家就會給他套個麻袋來揍他。
“對了。”秦鶴鄰道,“去雲州的人我已經選派好了,明日便可出發。”
白梅客聞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是什麼人?可信嗎?”
“可信的,是我父親身邊的侍從。”秦鶴鄰輕聲道。
“秦國公?我記得他身子不大好,就這樣用他身邊的人合适嗎?”白梅客有些猶豫。
秦鶴鄰并未做聲,垂下眼,微微夠了勾唇。
沒關系的。
想起秦觀,秦鶴鄰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為什麼這兩次每次見他,都要說一句“殺了那個女人”?
秦觀到底不是瘋子,他還能要求自己熄滅燭火,所以,那個女人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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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挑了幾樣糕點果子,又泡了壺清淡的茶飲,心中還奇怪為何沒見到少奶奶身邊的羅浮姑娘,正要端着盤子離去時,卻不經意透過窗發現羅浮姑娘站在假山後,像和什麼人說着話一般。
隻是隔得太遠,也虧她眼神好,否則還不一定能發現。
是在說什麼啊?少奶奶不是讓拿了吃的就回去嗎?
紅豆瞧不清其面上表情,有些猶豫着要不要過去催一聲時,好在羅浮那邊像是已經商議完了,正從假山處退出來往茶室走。
紅豆一個激靈,腦子還沒轉過來,人就已經先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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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今日過來了?”羅浮壓低眉毛,顯然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時霁撓了撓臉:“小姐還生我的氣嗎?”
羅浮:……
“天、爺、啊!”羅浮一愣,随即皺起臉低聲斥道,若不是得背着人羅浮隻怕要吼出聲了,“你來就是說這個的?”
時霁一滞,垂下頭輕輕搖了搖:“雲州那邊找的人不對。”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羅浮早已不再失望。
隻是總是很意外白梅客,哪怕一次又一次被希望折磨,竟然每回收到消息時還是高興的不得了。
她閉了閉眼:“小姐告訴我她托了秦鶴鄰去雲州找人,不過既然人不對,那就不用多插手了。”
時霁聞言皺起了眉,表情有些不痛快:“小姐連這種事都找那個姓秦的?她就那麼信他?”
羅浮苦笑一聲:“難不成還信你我嗎?”
她同時霁這些年做的這些事,哪裡配讓白梅客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