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月一時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肖燈渠在說什麼,她怎麼聽得不太清楚。施明月的自我保護機制就是沒聽清不刨根問底,她繼續寫題目過程。
肖燈渠卻靠近她,非要和她眼睛對視,“老師,親嘴是什麼滋味啊,甜嗎?”
她滿懷着探索欲和求知欲,不停地問,聲音雖小,卻像極了悶熱天氣裡搬家的小螞蟻,密密麻麻地在施明月心口上爬動。
蟬聲還在響,大腦被吵得幾次慌神。
“多巴胺會在嘴巴裡分泌讓人上瘾嗎?會不會戒不掉,一直想親,白天想,晚上也想。”
施明月臉頰微微發熱,透出白皙之外的薄粉,她終于沒忍住,認真同肖燈渠解釋,“多巴胺不是從嘴裡分泌,是從大腦分泌的。”
“哦,不是嘴巴啊,那為什麼你要親程今那麼久,是因為腦子很想,一碰面就會一直親嗎?是戒不掉嗎……”
“不是,我沒有和程今一直親嘴。”施明月解釋着,說這些過于羞恥,她熱的厲害想喝水,此時卻不敢伸手去杯子。
“哦,”肖燈渠似乎明白坐直身體,僅僅停頓了幾秒,她嘴巴再次開始說話,語氣疑惑極了,“那是嘴巴貼上就分泌多巴胺,還是先分泌多巴胺再想親親啊。”
這胡言亂語的簡直對生物知識一無所知,這樣還一直想親,簡直了……跟着小笨蛋一樣。
施明月很想一一解釋,但她也清楚不能繼續這個話題,隻會讓大小姐沒完沒了,于是她闆着臉嚴肅起來,“小渠,我們是在考數學,不是生物課。”
肖燈渠難得地沉默了,施明月再次把試卷遞給她。肖燈渠手撐着下巴,眼睛不去看題,顯得有些痛苦,“可是,老師,我真的很想親你啊。”
施明月依舊裝作沒聽見。
“哼。”肖燈渠輕哼的這聲兒施明月聽得清清楚楚。
施明月頭都大了,她說:“你先考試,我待會兒跟你說清楚。”
顯然這招對肖燈渠沒有作用,反而小聲嘀咕,“給她親,不給我親。”
“你先寫試卷。”施明月再次強調,捏着筆點點桌子,“快做完了。”
女管家給的試卷非常簡單,隻有選擇和計算題,燒腦的應用題生怕她不會,是一題都沒出。
施明月幾次想解釋她并沒有和程今親嘴,想澆滅肖燈渠的好奇心,偏偏這實在難以啟齒,她作為家教應該成熟穩重些,而且她和肖燈渠讨論這個過于怪異。
肖燈渠沉默了很久拿起筆繼續寫,這次她寫的認真,沒有看藍天白雲,施明月卻熱得額頭出汗,她幾乎不抱希望了,肖燈渠解了幾個方程,寫的亂七八糟,過程亂套公式,結果更是一塌糊塗。
後面的半個小時,肖燈渠多做了兩個題。
考試時間到,女管家從客廳出來收卷,卷子被抽走的瞬間,肖燈渠猛地把鋼筆扔下,她的勁兒很大,鋼筆砸在桌子上發出聲響,又順着桌子滾到地上。施明月蹲下身去撿。
女管家說:“明天我抽時間改出卷子,就通知你結果。”
施明月微微點頭,把鋼筆擦幹淨遞給肖燈渠,肖燈渠沒有接大步朝客廳走去,背對着施明月,表情陰沉,目光仇視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青草、石子、台階……
施明月又抽出紙巾擦着額頭的汗,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上樓去拿自己的包,進入肖燈渠的卧室時,肖燈渠突然回頭看向她,施明月吓得呼吸一滞,腳本能的要往後退。
肖燈渠不滿的撅着嘴,表情陰沉,很快,僅僅一瞬間的事兒,肖燈渠嘴角微微上揚,隻剩下一絲傲氣的不滿,“你好像很怕我。”
“沒有。”隻是家庭變故後,施明月對很多人都有了警惕心。
肖燈渠湊近一步,“你是不是怕我強吻你?”
施明月思考片刻後認真地對她說:“小渠,你還小,最好不要對這些事情太過好奇……”
肖燈渠沒有回應。
不應該這樣,可是每到深夜,她就會想起施明月的嘴唇,好像親親施明月的嘴唇就能緩解孤獨。
肖燈渠挑眉,突然對施明月笑起來,說:“老師,我十八歲了,已經高三畢業了。”
“嗯?”
“在小說裡,已經是可以做某些事情的年紀了。”
施明月:“?”
“是嗎?”她平時很少看小說,隻是室友會看,偶爾會興奮的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施明月錯開她盯着自己的視線,不自然地别過頭去。
肖燈渠說:“我隻是好奇,親親是什麼感覺。那天你們好像親了很久,嘴巴應該是很甜吧。”
她又盯着施明月的嘴唇看得很認真,施明月避開了視線依舊能感受到強烈的侵略性,肖燈渠笑道:“又不是要做那種事。”
邏輯上施明月知道她說得不對,是歪理,但她卻無法反駁肖燈渠的這套歪理,施明月認真地說:“小渠,讀書、考試,都是為了自己,要認真對待。你現在還小,以後長大了可能會開始後悔,這個世界越來越卷了,就算是富豪也需要不斷學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