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的叨逼叨下,衛景翊好不容易才睡着。
睡了一段時間後,她被溫玉喊醒了,睜開眼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她起身用了晚膳,在溫玉的服侍下換了次藥,然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等到再醒來時,便是系統在腦子裡叫她,而此時天已經全黑了。
【宿主啊,快起來幹活,我們要去捉奸了。】
衛景翊扶着有些發昏的腦袋,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屋子裡光線昏暗,隻有門外點着的那兩個燈籠,透進些微弱光芒。
她起身穿上了外衣,又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然後才小心翼翼打開了房門。
溫玉不知何時搬來個小凳子守在外面,此時正靠在門外睡着了。
衛景翊見狀又折返了,回去挑了件厚厚的外袍,然後輕手輕腳的披在溫玉身上。
系統見狀輕聲嘀咕。
【宿主啊,這種時候你就别當什麼暖心大姐姐了,要是鬧出什麼響動,女主肯定不會現身跟男主碰面。】
衛景翊沒理它,替溫玉攏了攏衣袍,然後關上房門環顧四周。
院門外有親兵護衛,從那出去定會驚動旁人,她悄無聲息的繞到了正房側面,然後找了個隐蔽角落開始翻牆。
雖然有傷在身,但她動作非常敏捷,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偷偷翻過了院牆。
白天出門時,衛景翊雖沒走遠,但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僅把附近的地形布局大緻記在了腦子裡,還順便摸清了守衛巡查的間隔時間。
所以她很輕松的避開了幾波守衛,加上系統的助力,她很快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些,趁夜溜進了後花園。
衛府後花園很大,亭台樓閣琳琅水榭風景甚美,但衛景翊沒時間欣賞,她目的明确直奔向後花園一角,那片怪石嶙峋的假山群。
假山群地形錯綜複雜猶如迷宮。
那些怪石又高又險,甚至還有不少可供人藏身的石窟,确實是個躲藏私會的好去處。
衛景翊從外圍悄悄往裡摸,她繞過幾座假山,不多時便在前方不遠處,發現了男主沈淮知與宋雲纾的身影。
月色皎潔清風徐徐。
宋雲纾一襲白衣青絲如墨,款款立于幾株翠竹旁,她眉目如畫音容閑雅,猶如那從天而降不染纖塵的谪仙人。
而她面前,正站着一位俊美無雙身姿挺拔的男子。
那男子玉冠束發,身穿一襲玄色錦袍,腰間墜着一塊通體碧綠的玉環,周身散發着一股尋常人家養不出的雍貴之氣。
男主不愧是男主,相貌氣度都極為出挑。
兩人往那一站,無需動作言語,瞧上去便是郎才女貌羨飒旁人的一對璧人。
沈淮知站在宋雲纾面前,一雙星眸缱绻含情如泣如訴的凝望着她,仿佛滿心滿眼隻裝得下眼前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纾兒。”沈淮知柔聲開口,臉上攀上些痛苦之色,“若非我以死相挾,你還願見我嗎?”
宋雲纾神情漠然,語氣亦是冷淡:“殿下何必明知故問。”
衛景翊躲在不遠處的石縫中,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聽到兩人的交談聲。
系統吃瓜吃的很開心,還在她腦子裡吐槽。
【男主看起來好幽怨啊,可惜女主就像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渣女,連演戲都懶得演,偏偏男主還就吃這一套。】
沈淮知低下頭,聲音顫抖難掩苦澀:“我知你并非真心嫁給衛景翊,是父皇.....他明知你我有情,偏要拆散我們。”
宋雲纾緩緩偏頭,目光有意無意往衛景翊藏身的地方掃了眼,清冽的眸子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光。
衛景翊心下一顫,趕忙往石縫深處藏了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雲纾剛才那一眼,差點讓她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好在宋雲纾似乎隻是無意掃了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她颔首啟唇淡淡道:“你我既緣盡,日後還是莫要再見了,免得惹人非議。”
沈淮知聞言難以置信,激動之下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可是纾兒,你明知我死也不願放下你。”
宋雲纾黛眉緊蹙,一拂袖甩開了沈淮知的手,而後又退開一小步拉開距離,正色道:“我如今已為臣婦,還請殿下自重。”
系統啧啧兩聲繼續吐槽。
【你說男主怎麼那麼蠢啊,他就看不出來呢,女主哪裡表現出喜歡他的樣子,明明嫌棄的不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衛景翊也覺得這有點離譜了,宋雲纾甩開沈淮知時,分明顯露出一絲抗拒和嫌惡,可沈淮知好像完全感受不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無法自拔,甚至提出一個荒謬的請求:“纾兒,不如我們私奔吧,你可願同我離開此地,尋個無人認識我們的所在,從此與我一生相伴。”
系統噗呲一聲笑了,沒心沒肺的調侃。
【宿主啊,你看到沒,這麼大一頂綠帽拍你臉上了。】
這何止是綠帽,這還是頂骨科綠帽,衛景翊眉頭擰緊表情複雜,不過她一點不擔心,因為宋雲纾根本不可能答應。
果然,宋雲纾聞言斷然呵斥:“荒唐。”
一陣冷風驟然刮過,宋雲纾衣袖翩飛青絲纏繞,她如畫般的精絕面容清冷入骨,神情似嗔又似怒,聲音如玉碎般清脆悠揚。
“身為臣子,陽奉陰違忤逆陛下旨意,是為不忠。”
“身為人子,不思奉養雙親承歡膝下,是為不孝。”
“身為門生,不遵相國多年悉心教誨栽培,是為不仁。”
“身為皇子,誘拐功臣之妻,是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殿下竟也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