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裴光濟的面子上,黑蛇的人不會立即解決他,應該會暫時扣留起來,再向裴光濟要一筆錢款。】
【知道了。】辛禾雪笑了下,【謝謝哥哥。】
………
裴光濟傍晚回到高級病房,本來想問辛禾雪考慮得怎麼樣了。
留在桌上的隻有清洗幹淨的食盒,底下壓着一張字條。
字迹遒勁有力,筆走龍蛇,帶着流水行雲般的飄逸潇灑。
與青年脆弱得如同琉璃瓷器的外表迥然不同。
“抱歉,我不能接受。我會想辦法還你錢的。”
紙條的内容讓裴光濟有些煩躁。
他的躁動期臨近,太陽穴時常突突抽痛。
裴光濟原以為對方是一個格外溫順的人,這是他從資料裡得出的印象。
現在辛禾雪的表現卻已經兩次三番地和裴光濟的意料相違背。
他說不清楚辛禾雪吸引他的到底是哪一點。
或許是身上的綠檀香氣,或許是昨晚揉按他頭部的手法确實有效。
裴光濟批給了實驗室八千萬星币經費,限令一年時間,研制出針對躁動期的治療或者限制手段。
總之,在此之外,為了能夠解決眼前這一年内躁動期将帶來的問題,裴光濟必須……
得到他。
得到辛禾雪。
Alpha傲慢的思維方式當然地得出傲慢的結論。
………
隻會在第一區出現的私人懸浮飛行器,少見地停在西城人口密集的住宅區。
這是一個雨夜。
霓虹燈打得樓房一片片錯落的紫紅色,全息廣告色彩混亂,近乎在灼燒人的眼球。
這一片的管理很糟糕。
流浪貓狗叼着老鼠而過,地面上拖出隐約的血迹。
燈光裡,紫色的雨淅淅瀝瀝。
特助留在駕駛位上。
裴光濟撐傘下來。
雨水拍打泥濘,濺落到漆黑皮鞋表面。
他在公寓一樓,門前見到了辛禾雪。
青年環膝蹲在門口,大開的房門可以見到黑蛇示威留下的油漆痕迹。
無處不在的刺目漆迹,書寫滿污言穢語。
越發襯得門下的青年伶仃瘦削。
一直飄零的雨已經冷得他臉色出現病恹恹的蒼白。
裴光濟默不作聲地上前,傘傾斜過去,完整地罩住對方。
青年茫然無措地站起來,聲音輕得裴光濟難以捕捉。
“我沒有家了……”
黑蛇不會放過辛保,也包括他。
裴光濟死死皺起眉。
【裴光濟愛意值+1】
【裴光濟愛意值+1】
【裴光濟愛意值+1】
【裴光濟愛意值+1】
【……】在重複十次之後,辛禾雪終于忍不住對K道,【哥哥你就不能把提示音關了嗎?這真的很影響我發揮^-^】
惱人而接連不斷的提示音停下。
裴光濟确實沒想到僅僅是黑蛇也敢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重新設局捉住了辛保,想以此為籌碼向他索要更多的價值?
甚至潑漆也是示威的手段之一。
看來是遠離核心區,這個地下組織已經在與無能的第六區區政府對抗當中找到了莫大的自信。
輕微向下的力道。
是辛禾雪扯住了他的衣袖。
“幫幫我。”
青年已經疲憊得沒多少氣力了,沾濕雨露的眼睫微顫。
裴光濟下颌緊繃,喉結滾了滾,“我會解決。先回到飛行器上。”
傘在不知不覺中過度傾斜,雨水打濕了裴光濟的後背和左側邊身軀。
他卻在冰冷的雨水中,神經末梢感受到極度強烈的滾燙刺激,心跳叫嚣。
他撿到一隻徘徊人間街頭的貓。
剛坐到飛行器内的座位上,辛禾雪忽然又道:“我忘了東西……”
他說着,就要重新跳落地面上。
裴光濟攔住他,“什麼東西?你留在這裡。”
雨還在下,他注意到辛禾雪鼻尖發紅,可能是着涼的預兆。
裴光濟重新撐起傘。
特助問:“大少,要不我去拿?”
裴光濟道:“不必。”
辛禾雪安然坐在原位。
他和裴光濟說了,是第一房間床頭櫃第一格抽屜裡的公民身份證。
其實隻是個借口。
身份證放在第二格。
辛禾雪真正要他發現的,是第一格抽屜裡辛保的罪證。
辛保此人,除去賭博,還多次猥亵Omega。
他得意洋洋地将受害者資料與自己犯下的罪證照片沖洗打印出來欣賞。
确實不能讓辛保落在黑蛇手裡。
不過,如果裴光濟能理解他的意思,聯邦混亂的監獄也夠辛保度過餘生了。
………
裴光濟回來前,辛禾雪已經心情頗好地在合同上簽了字。
【危險。】
K話音剛落。
辛禾雪就被高大的Alpha壓倒在一排的座椅上。
特助緊急升起了駕駛位和後排之間的隔幕。
“呃……!”
辛禾雪覺得自己的後腰肯定在剛剛撞到了什麼東西,他吃痛地吸了一口涼氣。
過于敏銳的痛覺感知,讓他的眼中控制不住蒙起水霧。
K:【裴光濟的躁動期提前了。】
所謂的核心區A等公民、Alpha,發/情起來和野獸沒什麼差别。
裴光濟的神智或許已經喪失,正在舔舐他的脖頸。
辛禾雪壓抑地低哼一聲。
對方啃咬了他的喉結。
辛禾雪的臉色冷下來,抓住Alpha的黑發,修長指節繃得發白,迫使對方擡起頭。
“你弄痛我了。”
他這麼說着,眼睛一眨,裡面的水霧卻凝成淚滴,就這樣順着臉頰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