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爐的曲奇還是燙的,又香又脆,一咬就掉渣。
葉景貓在廚房偷吃,江倦站在旁邊處理午飯要用到的鮑魚和海參,葉景看了看流理台上的東西,問:“今天做佛跳牆?”
江倦點頭,指了下已經放在竈台上的大鍋:“特意買了個新鍋。”
“新鍋不用開?”葉景問,“直接用不會炸吧。”
江倦新奇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懂這個呢?”
“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葉景不滿,“我又不是弱智。”
江倦笑了聲:“這個不用,這是開好的。”
“噢。”葉景不知道還有開好的鍋,走過去好奇地打量了兩眼,感歎:“這麼大。”
“人多啊,這麼多張嘴呢。”江倦說,“這麼複雜的菜,好不容易做一次,當然要把想吃的食材全加上,我倆肯定吃不完,所以我把他們都叫過來了,你都不知道他們多能吃,全是大野豬。”
“嗯。”葉景應了聲,想到客廳還有他不認識的人,順便問了句:“那幾個男生是誰?”
“我初中同學。”江倦說,“最高的那個是傅澄安,紅頭發那個是許嘉語,話少的那個是景楚雲,以前在實驗的時候,我和他們還有林彥是一個宿舍的。”
“哇。”葉景挑了挑眉,“你們宿舍……都挺……”
“都是刺頭是吧?”江倦猜到他想說什麼,“以前确實是宿管和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我們是六人寝,還有一個是教導主任的侄子,一等一的刺頭,剛開學沒多久就在教室跟人掄椅子幹架,把儀容儀表鏡都幹碎了,不過他打不過景楚雲,所以我們宿舍還挺和諧的。”
和諧?
葉景沒法想象到底有多和諧。
葉景在廚房了巡視了兩圈,問:“你們以前也經常……一群人到你家吃飯嗎?”
江倦點了點頭,“說經常也沒有經常吧,畢竟實中也是住宿學校,也就周末能出來。”
“也是你做飯嗎?”葉景靠在冰箱上問。
“那不是。”江倦笑了笑,“我能一個人幹一個炊事隊的活伺候他們?我們以前是每人做一道菜,不過他們的廚藝不敢恭維,今天就不讓你品嘗了,以後還有機會。”
“比飯堂的菠蘿蜜炒芹菜瘦肉還要黑暗嗎?”葉景順嘴問了句,江桦的飯堂總是有一些奇妙的菜,初中那會葉景還見過草莓涼拌黃瓜,不知道是不是采購買的草莓要爛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于是就拌進了黃瓜裡。
“比不上那個。”江倦說,“江桦食堂阿姨的創意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不過你要是想吃這麼黑暗的我可以給你安排。”
“不了。”葉景回絕,“我還是更想吃光明的。”
“佛跳牆絕對光得發明。”江倦将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扶着葉景的肩膀将他推出廚房,“去把張陌爾和徐離叫進來打下手,要開始做飯了,别等會把外面那群野豬餓死了。”
江倦家的廚房沒把屏風拉上時是開放式還帶吧台,拉上就成封閉式了。
葉景被他推出去了,客廳裡,徐離還在跟丘比特玩,張陌爾已經坐上了麻将桌,不過她接替的是王念的位置,王念轉場去跟餘兮和林彥打鬥地主了。
葉景走到徐離跟前,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不能一上來就說“徐離,江倦叫你進去幹活”,不過他剛站好摸了摸丘比特的腦袋,還沒開口,徐離就知道了他的來意:“要開始做飯了對吧?”
葉景點了點頭,徐離回頭喊張陌爾,“做飯了!張陌爾别打了!”
“啊!”張陌爾喊了聲,“我這把牌很靓!等會!”
徐離不允許:“馬上!你找人替你!”
張陌爾回過頭,在客廳掃視了一圈,目光鎖定葉景,喊:“景哥!替我兩局!”
“我?”葉景指了指自己,“我不會。”
“很簡單的。”張陌爾一邊走過來一邊說,“平時手裡有13張牌,自摸一張後是14張,能湊到三加三加三加三加二就是胡牌,每一輪摸一張打出去一張,把不要的丢出去。”
徐離補充:“全都湊成一對一對也行,七小對,籌碼翻倍,你打一把就會了。”
葉景被半強迫半自願地按在了張陌爾的位置上,他坐下一擡頭,才意識到,桌上的其他三個他一個都不認識,立刻就有些後悔。
四個男生坐一張麻将桌上安靜了兩秒。
坐葉景下家的紅發男生跟他說了第一句話:“我叫許嘉語。”
葉景便也跟着報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們知道。”許嘉語說,“倦哥介紹過。”
“噢,嗯。”葉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剛認識的男生沒什麼話說,自我介紹完就了閉了嘴。四人安靜的打了幾圈圈,又輪到葉景出牌的時候,他摸了一張,停了下來,“等一下,我看看。”
打麻将的時候最怕新手說這句話,許嘉語驚訝:“胡了?!我都還沒開始聽牌!”
“聽牌是什麼?”葉景問。
“聽牌就是手裡的牌都已經收拾好了,就差一張就能胡了,如果下一輪摸到了,就算自摸,胡了。”許嘉語解釋道。
“噢。”葉景點了點頭,将自己的牌三個三個兩個地擺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說,“好像胡了。”
傅澄安說:“放倒看看。”
葉景把牌推倒,其餘三人将腦袋湊過來數,三三三三二,确實是胡了。
許嘉語抱頭嚎了一聲,“怎麼你們胡得這麼容易啊!”
景楚雲将自己的牌一推,“确實胡了,抓馬吧。”
他從尾牌拿了兩棟牌放到葉景面前,“上一把是我胡,下家抓二六南發。”
這些規則葉景聽不懂,但看還是看過的,知道抓馬是什麼,他将景楚雲抓來的四個牌翻開,一個兩萬一個二條一個六條,最後一個還是六筒。
驚為天人的抓四中四。
“我靠!!你這什麼運氣!一把能赢15個!”許嘉語驚呆了,“跟倦哥一模一樣!你倆在一起久了氣運也會變得一樣嗎?”
他就這麼水靈靈地把“在一起”幾個大字喊了出來,葉景吓得咳了好幾聲,甚至忘了解釋其實還沒在一起。
不過景楚雲和傅澄安沒注意這個小細節,因為他們也驚呆了,大喊:“什麼歐皇運氣!坐這個位置的都是挂王嗎!”
沒辦法,喊歸喊,他們還是隻能認命地給葉景拿了五個綠色籌碼,葉景收好,打開抽屜打算放進去,一打開就驚呆了。
抽屜竟然裝滿了,新來的15個差點裝不下。
張陌爾和王念也太會打了吧!
這要是一會他運氣不好輸光了怎麼辦?
葉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們打錢嗎?”
傅澄安:“一塊錢。”
葉景松了口氣。
許嘉語補充道:“雖然打一塊錢,但我已經輸兩百給王念了。”
葉景又将氣吸了回來,震驚:“一塊錢的都能輸二百?”
“剛才就輸了五塊了啊!”許嘉語心痛地說,“要是連胡,還能多抓一棟,如果再遇上杠上開花的,一把就能輸十幾塊!再打兩把我就真的要把褲子輸給你了!”
這人的性格有點像林彥,遇事愛誇張地演兩把,葉景眨了眨眼微笑道:“沒事,我不會要你的褲子的。”
“你要我也不敢給啊。”許嘉語小聲地說。
葉景沒聽清,這一把他做莊,先出牌,他提起一個大字打算扔出去時,江倦不知怎麼地突然出現在身後,一把握住他的手,“别出這個。”
葉景仰頭看了他一眼,“你在這幹嘛?不是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