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并沒有規定小隊的具體配置如何,隻要不超過五人,都是規則允許的。
但年年都有人分析問世前十的隊伍配置,其中積分勝率最高的配置通常是兩位劍修,一位禦體,餘下可在符、咒、輔三者之間任選兩種。
器修通常在隊伍中起到的效果沒有上述三者大,常用作後勤。
不過鎖靈淵内有名氣的器修也隻占很小部分,而且很考驗人的履曆,一般熬出頭也已經年紀不小了,早過了參加問世的年紀,所以可忽略不計。
兩位劍修是必須的配置。劍修自古以來從未改變其版本答案的地位,一把輕劍,一把重劍,缺一不可。
聞櫻使得就是重劍。
林妙音剛知道的時候,險些驚掉下巴。她的師妹這麼柔弱,怎麼可能天天扛一把重劍?
她憂心忡忡地撫摸着師妹的腦袋,擔憂道:“孩子怎麼想不開去學重劍,你這年齡還在長身體,這要是壓得孩子長不高怎麼辦?”
聞櫻眨眨眼,乖巧地跟師姐保證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吃飯的!”
若是等她看到聞櫻真正的佩劍嬰甯劍,恐怕會更加震驚。
因為嬰甯劍是當世當之無愧的名家重劍,未佩劍鞘的情況下就有五十多斤,所以聞櫻與人對劍很喜歡硬抗,硬砍,之前在玉虛境,那把劍才會遍體鱗傷。
俗話說‘輕劍遍地走,重劍少見有’。
林妙音本來還在頭疼需要到哪裡找用重劍的弟子,卻沒想到聞櫻就是一個現成的,這樣一來隻需再找一個輕劍,他們就能組成一個小隊。
輕劍倒是好找,聞櫻與姜扶雪走得近,她便去問了姜扶雪,果然姜扶雪聽到聞櫻在,什麼也沒說加入了進來。
四人組成的捉妖小隊問世第一天就下山了。
通過法陣離開鎖靈淵後,進入凡間的第一站就是臨安鎮,再往西禦劍一柱香的工夫,就是桐花村的位置。
可四人落地之後,此地一片荒蕪,沒有半個人影,仿佛被什麼東西人為抹去了存在。
“奇怪,就是這裡沒錯啊。”林妙音将手裡頭的輿圖翻來覆去地看,奇道。
聞櫻蹲下身,撚了一指土,在指尖搓開:“輿圖沒有錯,這裡有妖氣殘留。兇境形成之後,會和原本的位置有少許出入,是境主為了免受修士打擾而做出的位置改變,我們需要找改變後的位置。”
“怎麼找?”林妙音第一次出山,一籌莫展。
姜扶雪在給聞櫻指尖施淨塵術,聞言道:“很多種方法可以追查兇境位置。令咒的十方八卦陣,丹書的追蹤符,又或者感應四周靈氣,妖氣也是靈氣的一種,尋找靈氣異常濃郁之地。”
林妙音看呆。手指頭不是拿手帕擦一下就可以了嗎,連這個都用靈力施咒,你們也太闊綽了吧。
“我來吧!”卻扇取出一枚八卦鏡,在上面寫下一個符咒,正是姜扶雪所說的十方八卦陣,中間靈氣凝結成的箭頭為他們指引方向。
她轉了一圈找到方向,指道:“往這裡走。”
幾人走後,兩人從樹後踱步而出,為首的是一男子,看上去魁梧壯碩,後頭的女子就顯得嬌小許多,背了一張木琴。
女子望着幾人消失的方向道:“他們說的話可靠嗎?我們在這地方轉了這麼久都沒能找到入口,他們能找到?”
男子笑了笑,牽起女子的手:“有人替我們試錯,、這是好事。他們願意替我們耗費靈力,我們随他們看看又何妨?到時候若是真礙着我們什麼事,殺了便是。”
他們兩人來得早,然而按照輿圖找了六個時辰都沒能找到桐花村的入口,反複回到原地,正準備再換個方向的時候,沒想到來了一行修士,聽他們的意思也是要去桐花村,兩人這才萌生了蹭車的意思。
“萬一不好殺呢?”女子面上隐有憂色。
“那幾個人也就裡面那個男的看上去有幾分真本事,剩下那幾個女子花架子罷了,三個人加起來怕是連你都不如,不用放在心上。”
敲定主意,兩人禦劍偷偷尾随在聞櫻一行人身後。
但漸漸的兩人發現了不對勁 ,前面那一群人找不到了!
疑惑之下,禦劍落地,沒成想剛落地,一把劍就架在了兩人脖子上。
聞櫻正蹲在地上鼓弄螞蟻,見兩人送上門來,将木棍扔掉,拍拍手站起來,笑道:“兩位禦劍可真慢,等了這麼久才跟上來,不知兩位跟着我們是想做什麼呢?”
青色的劍逼近脖頸,男人向後仰起頭,臉上帶上讨好的笑容:“哎呀,咱們都是鎖靈淵的人,何必動刀動槍呢?我們是看你們這一行多是女修,怕是會出事,所以想跟上來保護一二。”
李卻扇:“禦劍都如此慢的人,還想保護我們?”
男人頓覺尴尬,又嘿嘿一笑改口道:“我們是想和你們合作,對合作!我是禦體,我旁邊這位是我的道侶,是輔修。你們肯定缺禦體,我們才想着來找你們合作。”
他遠遠打量過這一行人,唯一的男人身上還背着劍,想來是劍修,剩下幾個女的不用想,要麼是劍修,要麼是令咒丹書這種花架子。
他可是禦體,組隊時都巴不得要他,主動提出并隊,那是看得起他們。
他擡高下巴,等着這幾個人跪下求自己合隊,但聞櫻隻是輕輕一笑,道:“合作?我想我們暫時沒有需要你們的地方。别再跟着了,大家各走各路。”
見幾人走了,女人膽怯地看着男人,問道:“生哥,我們還跟着嗎?”
張生想起方才那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就恨得牙癢癢:“跟啊,怎麼不跟!他們還能殺了我們不成?我們也是在找路,又不是跟着他們而已,我們是憑自己在找。”
兩人仗着聞櫻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又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李卻扇八卦陣的箭頭停下,衆人打量四周,覺着也不是很像桐花村,她撓了撓頭,道:“箭頭不動,應當離這裡不遠,要麼就是此地。”
“但看着也不像啊。”林妙音四下看了看。
四人被箭頭帶到了一條鄉間小道上,和方才的荒蕪空地不同,此地比屋連甍,延伸入濃稠不見五指的夜色中。
屋舍低矮,看上去荒涼落敗,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單從外觀上來看,應當許久未有人住了。
“要不再往前走走?”李卻扇提議道,“我們如果今晚找不到入口的話,也得先找一個地方落腳,不然晚上外面很危險。”
聞櫻沒說話,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無盡黑夜中幽幽盯着她。
這種強烈的被注視感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她回頭,來路一片昏暗,并沒有異樣。
前路森冷莫明,盡管讓人很害怕,但也不是注視感的來源。
那麼問題隻能出現在道路兩旁的這些屋子上。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遂點亮火折子,往路旁的屋子走去。
幾人見狀,連忙跟上。
火光在幽咽的夜色中顫動,微弱的火光仿佛下一瞬就會被吹滅。
聞櫻護着火,靠近屋舍,火光照亮了面前的這座屋子。
也将裡面緊貼着窗子的人臉照的一清二楚。
裡面的人目光陰翳,如濕冷粘膩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陰冷地窺伺着外來者。
他們的面色僵冷,膚色有一種淡淡的不正常的青灰色。
聞櫻捏了一個咒,咒文悄無聲息地落在窗上,順着窗爬進去,落在人的肩膀上。
聞櫻看到他們肩膀上和頭上都有一盞燭火,很幽微,但确實存在。
他們是人,起碼現在還是人。
是人就好說,聞櫻敲了敲窗,擡高了聲音,問道:“大嬸,請問桐花村怎麼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