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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須沐寶夫妻,查大娘,沐寒,還有三個族親,總共七口人一塊兒回了水東村。
須沐寶留了查家的男人看家。
這個結果令沐寒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得出弟弟夫妻兩個擔心自己在鄉間受委屈,心裡熨貼,但是她想回村子裡可不僅僅是因為想要回老宅,回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看看。
她也是想自己一個人躲開衆人眼光待幾天,做些事情。
比如說,羅大伯娘身上看着健康,但其實已經有些老年人的病痛了,她要幫人養一養。
比如說,要好好查一查蜀薊國,給家人提前把不安全、不穩定的源頭掐滅。
再比如,就像那天處理張先生的院子一樣,把柳觀鎮到水東村這一片地方都布置一下,不為聚靈積福,隻為讓路過的修士覺得這裡很普通,把這裡忽視掉。
——當然,這裡本身就已經夠普通了。
須沐寶兩口子跟過來了,無疑把她的計劃擾亂了。
她要想做這些,那就還是得一更走,五更回來。
打亂她計劃的還有須齊。
這小子想跟她學練氣力的方法。
沐寒想的倒沒有須家宗族那些人那麼多。
他們怕須齊年輕氣盛惹下大禍,沐寒卻想着同姓裡有幾個悍勇善武的人也不錯,而須齊平常品行脾氣也都還過得去。
須齊想學,她也有能教的。
而須齊練力氣,看沐寒在劈柴,他幹脆接手把須家半個月的柴都給劈出來了。
回家呆了幾日,沐寒借着白日閑逛的功夫,正觀察盤算着地勢與适宜的風水陣法,意外碰見了羅春芳。
羅春芳正兇巴巴地拎着根竹竿攆着一個半大小子跑。
那竹竿被她揮得呼呼響,好幾次都要打在那小子身上了。
沐寒卻看出來,她不是真要打。
不過那小子心裡沒數,被她吓得夠嗆就是了。
羅春芳注意到沐寒,愣了一下,停下來,那小子趕緊抓緊機會,一溜煙跑沒影了。
“須沐寒?”她一開口,說話似乎還是硬邦邦的。
沐寒點點頭。
她把竹竿兒收回來:“你之前是不是住在鎮南邊兒那家客棧了?你弟弟成親那天,我看見你往裡頭走了。”
“是,你那時認出我了?”沐寒聽她這麼說,還真挺驚訝。
羅春芳說的應該是那天她尋找大哥遺骨失敗,神思不屬地從浦水河回來的時候。
那時候差不多也是天快黑了,從村裡過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得提前散場往回走的時間。
羅春芳那時能看出是她,也太難得了。
“沒有,但覺得長得和你有些像。”羅春芳走近了一些,手裡還提着竹竿,解釋一句:“這杆子家裡挑衣服的,不能扔。剛剛那渾小子想偷親我姑娘,所以我追他吓唬一下。——後來我聽人說你回來了,我才想,估計我看到的就是你了。”
她頓了頓,又說:“我沒想到你還回村裡來了。”
“我對鎮上那宅子,真的沒什麼熟悉感。說回家,還是想回村裡這老宅來看看。”沐寒笑笑。
羅春芳看着她的樣子,沉默了。
沐寒想着,她是不是該告辭了,腿上剛動,就聽羅春芳道:“我看你這樣子,倒像真出家了一樣。”
沐寒聽了,心裡一動:“你覺得我不是?”
羅春芳撇了下嘴:“看着很像了,但我總覺得你沒有。”
她說完,又道:“村裡那幫人胡說八道你也不用搭理。亂說話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這說的是那些可能在背地裡偷偷嚼舌根的人。
沐寒對此倒無所謂:“沒到我眼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羅春芳看她這樣,莫名又覺得來氣,但也覺得她這樣過倒能舒服點,少生閑氣。
沐寒留意到她神色的變化:“很多人背地裡在胡說?”
她挑眉,看來“牆上釘木棍”的事是沒傳回村裡。
“沒有!”羅春芳快速地皺了下眉,然後否認道:“就那幾個不正幹的。沒有正經人。”
她又強調一回。
“尤大娘呢?”
羅春芳驚奇于沐寒的精準點名,但轉念一想,沐寒恐怕不往村裡來也是不難知道有誰在污蔑她的:“對,她說得最多最歡。好像是又想你去和她娘家侄子在一塊兒,所以故意潑你髒水,大家心裡都明鏡一樣,沒人信她。”
沐寒長得齊整,劉家那兒子看了眼饞;且不管之前經曆了什麼,她能回來那手上肯定有餘錢。
她還有個前途遠大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