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吩咐印刷工匠:“你跟排字工一起研究,做出來重重有賞。”
印刷工疑惑道:“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書籍要印。”
裴酌鼓勵道:“很快會有的。”
印刷工的話提醒他了,他得盡快創造需求,手工産能跟不上時,工匠才會想方設法用機器趕工。
課本屬于大量印刷相同内容,這時滾印的效率才會突出。
教育、掃盲、印刷術,相輔相成。
最後,裴酌蹲下來,查看印刷好等待晾幹的書頁。
他舔了一下指尖,在一張廢頁的墨迹上按下去。
不一會兒,墨漬暈開了一些。
“大宣印刷還是以水性墨為主啊……”裴酌撓了撓臉蛋,近代印刷用油性墨,字迹更清晰,着色更牢固。
油墨成本高。
裴酌問李二:“金塔寺是不是抄出了很多松香?”
金塔寺釋放毒煙時,會用松香混合掩蓋味道。
李二:“對。”
裴酌:“以後送到墨廠制墨吧。”
“亞麻仁油,松香,炭黑,煙黑,還有酒精……”
好家夥,制作印刷油墨的原材料都不低廉。
李二:“裴公子在說什麼?”
裴酌:“記下來送給會制墨的工匠,讓他研究。”
李二:“好。”
裴酌看完一圈,他覺得沒有那些“大人”陪同的視察真不錯,直接對接師傅,不知道太子寒暄完了沒。
裴酌:“李二,我們回去吧。”
想辦教育,印刷必須跟得上,這一趟沒白來。
再次見到蕭循,裴酌沒忍住沖他笑了一下,今天真棒呀。
等等,他剛才是不是給自己又攬了活兒?
裴酌的笑容下一秒消失,恹恹地走到太子身後:“殿下,看完了。”
蕭循觑着他的臉,以為是看見這群老頭不開心,道:“走吧。”
裴酌大爺似的慢吞吞跟在太子身後,顯得太子像個帶路的。
劉清源跪在地上恭送,擡頭看了又看,覺得這後生規矩不是很好,有空得跟太傅說道說道。
裴酌:“太子殿下,我想看看金塔寺抄出來的清單。”
金塔教雖然不幹人事,但是爆裝備很利索。
它蠱惑人心的秘訣是制煙毒,換句話是有一定的化學研究成果,想必也有很多相應的設備和原材料。
“過幾日讓李如意帶你去看。”
“好。”
裴酌打了個呵欠,跟着太子回到了别院。
李二貼心的問:“裴公子,明日要不要把學生叫回來上課?”
恰在此時,二皇子派阿肆,把裴酌的包裹也送了回來。
他去宮裡換了太監服,後來又在東宮換了東宮備用的常服,出門穿的衣服還在二皇子府。
狡兔三窟是這樣的,到處有他的換洗衣服。
阿肆:“二皇子說,太子起複,您還是好好跟着太子罷。”
裴酌噎住,二皇子是不是奪嫡失敗,說話陰陽怪氣的?
這話是一定要帶到嗎?
他都忘記自己從太子别院跑路的事了!
裴酌尴尬的伸手接過包裹,挎在臂彎裡,轉身對上蕭循晦澀不明的眼神。
蕭循對着他的臉擡起了手。
裴酌微微睜圓眼睛,你想教訓一心三用的手下很有道理,但這一巴掌拍下來問題很大。
蕭循擡手用指腹擦了一下裴酌的臉:“臉上都是墨,洗洗罷。”
裴酌臉頰一紅,下意識想在肩膀上蹭蹭。
蕭循按住他的肩膀:“蹭上衣服不好洗。”
李如意看得牙酸,殿下雖然崇尚節儉,但不至于省事到計較衣服髒不髒。
裴酌臉頰在蕭循手背擦了一下。
跟手心的觸感不同,手背比較涼。
蕭循:“你不會以為我想打你?”
裴酌嘴硬:“沒有噢。”
蕭循将手背到身後,垂眸看着他,笑意清淺。
“我随便你貨比、四家。”
裴酌徹底紅了臉。
把自己當貨物幹什麼。
隻是狡兔三窟罷了!你守株待兔吧。
……
二皇子府,蕭绯看着阿肆回來,問:“那句話,讓裴酌好好跟皇兄過日子,你帶到了嗎?”
還衣服不是重點,這才是他想說的。
要不是還個包裹不好興師動衆,他都要親自去了。
阿肆:“主子,帶到了。”
蕭绯:“什麼反應。”
阿肆:“沒敢看,但裴公子和太子對視良久。”
蕭绯露出滿意的笑容,“這親最好是快快成。”
他娘有一句話特别有道理,就是得趕緊借着沖喜的名義成親,不然等皇帝駕崩,又要守孝了。
阿肆:“主子,我聽到了一個消息。”
蕭绯:“什麼?”
阿肆是他從江湖情報閣挖來的高手,打聽消息非常及時。
阿肆:“今日太子巡查宮廷印坊,放出消息,說裴公子是太傅的義子。”
蕭绯:“這肯定是為了擡高裴酌的身份!”
父皇曾經有意指婚太子和太傅之女,衆大臣都不反對。
想必換成義子,也是一樣的。
蕭绯:“太子果然陰險,知道劉清源是個大嘴巴。”
哪裡像他這樣早早知道皇嫂的人選,卻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