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沒想到酒後的談雲舒有些黏人,本來空間就小,還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兩個人一直都貼在一塊,以緻于談雲舒的洗漱都是由她來負責的。
但當她拿起談雲舒的電動牙刷讓談雲舒乖乖張嘴,并且談雲舒照做的時候,又覺得談雲舒這副模樣特别可愛。
原來喝了酒以後的談雲舒是這樣的啊?好新奇。
跟平時在外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是否這也是談雲舒不對外喝酒的原因之一?方逾禁不住猜測着,不過她知道對談雲舒而言嗓子的狀态更要緊,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喝酒的。
那麼談雲舒又經曆了什麼事情呢?是在為畢業而傷感嗎?
方逾抿了抿唇,試圖問出口,但到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她怕如果她真的套出來什麼話的話,她會覺得自己在趁人之危。
所以這樣就挺好。
談雲舒能在酒後想起來找她就已經可以證明她是個很重要的人了。
方逾又悄悄彎了彎眼,唇角咧起弧度。
洗漱過後,兩人就在床上躺着,窗戶關上,窗簾又拉得很嚴實。
方逾不會趁着談雲舒喝了酒做什麼,她更希望談雲舒好好睡覺,對她而言,睡覺可以解決掉很多煩惱,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隻是令她意外的是,談雲舒睫毛輕顫了兩下,翻了個身将她壓住了,她的雙手還被談雲舒置在頭頂。
伴随着長發垂落的是談雲舒溫柔的吻,兩人的氣息交纏,呼吸短促又沉重。
小小的卧室裡,台燈勾勒着她倆的身影。
方逾被吻得下巴往上擡,談雲舒在這個時機順着她的下颌一寸寸往下。
指節也在同步,不知不覺撩開了方逾的衣擺。
方逾虛着眼,心跳加快。
不能否認,從晚上看見談雲舒開始,她就注意到了談雲舒卸掉美甲的指尖。
指甲修剪得當,粉嫩晶瑩,看上去比戴美甲的時候更好看。
而此刻,談雲舒的指尖就在她的身上輕輕劃過、路過。
方逾整個人禁不住繃了起來。
她跟談雲舒做過那麼多次,每次都是由她來做這些,她對談雲舒渾身上下都很熟悉,但她的一些部位對談雲舒有些陌生,就導緻在被談雲舒觸碰的時候,都像電流竄過似的,引起她的一陣顫栗。
她有了一種自己成了一葉扁舟的感覺。
但實際上她自己清楚,她沒有做好被談雲舒睡的準備,起碼……不是被酒後的談雲舒睡。
在她的認知裡,隻有清醒的時候,才可以欣賞到對方動/情的模樣。
好在都不等方逾制止談雲舒的行為,談雲舒就因為意識不夠清醒,續航也不夠,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還把她被掀起的衣服也給放了下去。
暖黃的燈色下,談雲舒的神情仍有酒意,她又低頭湊過去,親了親方逾的唇角,吐出兩個字:“抱歉。”
方逾抱着她:“沒關系。”
方逾把她的頭發往耳旁别了别,才又笑着道:“晚安,談雲舒。”
“晚安。”
談雲舒往一旁躺了下去,眼睫再度覆上。
方逾看着她這樣子松了口氣,但又有些難受于自己不可控制的生理反應,她熟練地拉開衣櫃從裡面拿了條内褲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才出來。
談雲舒已經睡着了,氣息平穩均勻。
方逾蹑手蹑腳過去,又從談雲舒的包裡給她取出眼罩戴上,這才摁滅了台燈,挨着她睡下。
一夜好眠,難得沒被小區的人吵醒。
到了快九點鐘,方逾才睜開眼。
今天是星期六,她的咖啡店兼職定在了下午,所以她在睡前就取消了鬧鐘,這一覺算是睡到了自然醒。
她懵了會兒,回憶悉數回籠,她難免覺得這一晚過得有些恍惚,隻是恍惚之餘,唇角又忍不住往上翹。
轉過頭一看,談雲舒也醒了。
昨晚戴得好好的眼罩被談雲舒推到了頭頂,她的一頭長卷發有些散亂,但也透着一股慵懶的美,并且她也在看着方逾,隻是眉頭往下壓着,看上去情緒不怎麼晴朗。
方逾眨了眨眼,關心起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頭疼嗎?想吐嗎?”
“沒有。”談雲舒回答完,眉頭舒展開來,恢複到了往日笑吟吟的模樣。
“哦……”方逾拖長了音,“那你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嗎?”
“記得。”
談雲舒擡手把眼罩摘掉,身體側着,支着自己的腦袋,定定地看着方逾,忍俊不禁:“我沒有喝斷片,方逾。”
“好的。”方逾的耳朵有些發熱,“那我先起床了。”
“嗯。”
等方逾不跟自己待在一個空間了,談雲舒唇畔的笑意逐漸消失,她禁不住揉了揉眉心。
她在做什麼。
她為什麼要在酒後來到星湖35号院。
她為什麼還想在昨晚……
談雲舒低下眼睑,撚了撚自己的指腹,将所有的疑惑都藏了起來。
而隔着一堵牆在浴室的方逾在照鏡子的時候做了個決定——她要提前把禮物送給談雲舒。
不為别的,她自私地想在拍畢業照那天看見談雲舒别着這枚胸針。
于是等談雲舒洗漱好來到方逾卧室的時候,就見方逾将一個袋子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談雲舒接過,沒有立馬要揭開的意思。
“畢業禮物。”
“畢業禮物?”談雲舒微微愣了下,眉頭挑了下,“現在就給我?”
“沒什麼區别。”
方逾說完一頓:“但是你要回去才能拆。”
“好,謝謝你。”
窗簾已經拉開,有陽光照進來,隻是比談家别墅的看上去面積要小得多。
從談雲舒的角度看上去,靠近窗戶的方逾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人都是柔和的,眉眼彎彎的樣子很是可愛。
談雲舒沒有多看,她提起自己的包,把袋子往裡面放。
“我先回去了,方逾。”談雲舒又笑了笑。
方逾拉住她的手腕,把自己的眼鏡一摘,微微踮起腳尖,湊過去親她。
談雲舒提着包的手一松,包落在地上,沒人去管。
她将方逾摟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緊,到最後将方逾按在椅子上,捧着方逾的臉,将這個吻加深了許多。
結束時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談雲舒的眼裡又蒙上一層水汽,她撫了撫方逾還泛着光澤的唇瓣,注視着方逾,輕聲說:“我真的要走了,方逾。”
“下次見。”方逾笑着點頭。
談雲舒:“好。”
她一頓:“下次見。”
一分鐘後,談雲舒下了樓,明明地上是一片濃郁的金色,她卻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冷。
她撐起太陽傘,看見自己的身影被牢牢地罩在傘下。
大半個小時後,談雲舒回到了别墅,在整理後備箱東西的時候,她拉開包看見了方逾給的袋子。
裡面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她遲疑了一番,還是拿了出來,提着出了車庫。
方芹正在别墅的客廳拿着自己新做的糕點給崔婉嘗味道,兩人就着糕點聊着,不過她作為住家保姆,姿态放得很低,她站着,崔婉坐着。
剛聊到下次要做著名的面點藝術品醒獅酥的時候,兩人就見談雲舒提着袋子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