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覺得不夠,許塘摸索着往上,又拉了一下他的手指。
沒多會兒,身側躺了人,許塘就立刻丢開了被窩裡的衣服,像一隻凍的瑟瑟發抖的小魚,遊進了周應川懷裡。
“周應川,你身上好暖…”
他喜歡抱着周應川睡覺,周應川閉着眼,偏許塘還要蹭來蹭去,要在男人身上找到一個最溫暖、最舒服的地方來抱着。
“你這些地方硬邦邦的,沒有之前抱着舒服了…”
許塘有點惋惜,明明他白天抱周應川的時候,還覺得周應川一點也沒變,可為什麼脫了衣服之後就變了?他對世界的感知主要來自于摸,于是他好奇的左摸摸右戳戳,摸着周應川精銳薄力的腹肌,将手下的線條數過去。
“什麼時候可以變軟一點呀?”
那樣摟着比較舒服。
“不會變軟。”周應川閉着眼說。
許塘這下很失落。
“那我也想變硬一點…”
他拉着周應川的手摸自己柔軟的肚皮,周應川終于被他鬧的不那麼好脾氣了,他一手抓住許塘亂動的手,一手扣住他亂扭的腰肢。
“不許亂動,要睡就好好睡,要不然就還起來念日曆。”
許塘驚訝了。
“周應川,你幹嘛…!你一大早就對我好兇,我隻是輕輕摸你一下,你就生氣了?”
他控訴的真情實感,就好像周應川隻是對他稍微嚴厲一些,哪怕隻是不讓他亂摸,就已經犯了很嚴重的罪行。
周應川的表情有些無奈了,睜開眼看他,可許塘看不到自己,他又把眼睛閉上。
他伸手,把許塘重新攬回被窩,将床頭給許塘疊好的衣服塞進他的那側,用體溫暖着。
“我那句是兇你?”
“就剛才那句…!我就摸了你幾下,你就好兇!”
“那你摸吧。”周應川無奈地說。
許塘又高興了,他像小貓一樣蹭着周應川的脖子:“知道錯了吧?”
周應川說:“嗯。”
他就知道周應川錯了,許塘自娛自樂。
“再睡半個小時,等一會兒衛生所開門,帶你去紮針。”
紮針就是針灸,他們去問過,定期刺激穴位有助于許塘的眼睛周圍活血,對眼睛有好處的。
“一會兒?我不要去…!”
聽到這個,許塘的笑容就凝固了,他最怕紮針了,他看不到,再細小的感覺在他這兒也會放大一百倍。
“乖,要去。”
許塘噎了一下。
“我們兩個到底是誰眼睛瞎了?”
為什麼他不可以決定去不去的…!
周應川沒有回應他這個問題,他抱着許塘。
許塘有點沮喪。
周應川的脾氣很好,但是那是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少見不說話的時候,多半就是這個事情是沒什麼商量的。
“真的一定一定要去嗎?”
“嗯,一定。”
這下許塘徹底洩氣了。
“你真的有些過分…醫生都說我的眼睛已經沒得治了,你竟然還要一直殘忍的紮它。”
他說的像兇案現場,但哪裡有這麼血腥?隻是眼睛周圍的幾個穴位罷了。
“書說裡說有狼會披着羊皮,我還不信,現在我知道說的就是你…如果周姨在,她肯定不讓你這樣欺負我…”
他一個人怨怨的碎碎念,周應川聽的有些好笑。
“我對你不好?”
許塘撅起嘴巴,想了想:“披上羊皮的時候很好。”
他的小世界總是和别人的不太一樣,周應川笑了一下,他低頭吻了許塘的眼睛。
“乖,再睡一會兒吧。”
他的氣息與體溫是許塘再熟悉不過的,幾乎将外頭的寒潮隔絕成兩個世界,許塘迷迷糊糊哼了幾句,就在他懷裡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