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越亂對謝旗幟他們來說就越有好處。
他們本來就穿着白大褂上來,在混亂中找人或者救人對他們更加有利。
現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程安,到目前為止,他一直在發揮重要作用,對推動主線幫助非常大。
程安主動說道:“我也去看看。”
謝旗幟:“可能會有危險,你還是個孩子。”
程安比了比他和小胖的身高:“我馬上就成年了,身高都比大福哥高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舅舅是副院長不會有事的。”
大福無語地指了指自己:“小子,你這個比喻讓我有點生氣!”
程安嘻嘻一笑,像個天真的少年。
謝旗幟并沒有過多阻撓,程安現在不跟着他們,他作為主線裡的主要NPC,應該也會以别的方式出現,倒不如将他放在眼皮兒底下自己盯着。
他交代道:“到時候遇到你不認識的人不要多說話,跟在我身邊。”
大家都是NPC,多一點同理心,能減少點傷害就盡量減少點傷害。
謝旗幟說:“待會大家盡量不要走散。”
高曉昱和大福兩人點了點頭,他倆的心已經飛了出去。
“哔哔哔”的警報聲還在叫着,幾個穿着深藍色保安服的保镖跑了過去。
剛才安靜的走廊沒一個醫護人員,報警器響起後緊閉着的一二三四五間辦公室走出來一群白大褂和強壯的男護士。
四人混在人群中從副院長的辦公室故作自然走了出來,并朝程安提過的安全門走去,如果正如他所說,如果D區的安全門就靠近葉之秦等人被關的地方,那就能夠和對方會合。
謝旗幟腦子裡有地圖,其他三人跟也跟着他從人流中前往安全門那個方向挪動。
十六樓裡工作的醫護人員應該都是知情者,否則不會被護得跟鐵桶似的。
他們正好是順着人流的反方向走,四人盡可能靠邊,努力縮小自己的身形。
之前覺得是空無一人,現在整一層樓都擠滿了人,全是從同一個方向湧出來的。
謝旗幟很肯定那邊就是77區。
他随意拽住一個護着腦袋往C出口方向跑的瘦小男醫生:“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男醫生又急又怕,也沒認真區别謝旗幟是不是自己的同事:“還能怎麼回事,那些病人暴起了,我們控制不住,趕緊走吧,待會等人過來清掃,我們就要被殃及池魚了!”
謝旗幟:“明白,太吓人了!”
男醫生:“可不是,你松開我吧,我要先跑了,我可不想死在這兒。”
謝旗幟松開他,男醫生跟個泥鳅一下消失在人群中。
他們依舊是逆着跑的醫護人員往前走,直到前面堵着一群拿着電棍的保镖才停下來,這裡距離謝旗幟推測的安全門隻剩下幾米的距離。
而他們對面則是一群穿着病人服的玩家和NPC,謝旗幟也不太分得清哪些是玩家和NPC,但看到肖南,以及嘴角捂着嘴角的小什。
高曉昱和大福就要沖上去,這一次謝旗幟眼明手快拽住他倆的衣服下擺。
謝旗幟:“先躲起來!”
高曉昱急了:“我要去幫肖南,小謝你别拉着我!”
謝旗幟:“我們在保镖的背後,可以伺機搞偷襲,你們現在沖出去就是送人頭,他們那邊的人和保镖不相上下,暫時是勢均力敵。”
大福已經聽進去了:“小謝說得有道理,咱們要當一回老陰B,這才刺激。”
程安全程都是聽謝旗幟的,他已經提前鑽進護士前台下面蹲好躲着了。
高曉昱覺得老陰B不是他的風格,但也能救人,也不是不行。
四人鑽進前台蹲下聽動靜。
站在保镖前面的是幾個面容嚴肅看起來頗有威嚴的醫生,其中一個就是趙醫生。
趙醫生勸阻肖南等人:“你們老老實實給我回病房,我保證不會要你們的命,但如果你們不聽話,下場就是死。”
一個身穿藍白色高中制服的男人突兀的笑出聲:“做夢呢,你們這群販賣人類器官的渣滓。”
趙醫生不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他和幾名醫生退到保镖後面,讓保镖沖上去抓葉之秦等人。
“不跟你們廢話,都給我抓回去!”
一群人會使拳腳功夫的就使拳腳功夫,有道具卡的就用道具卡,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再次被NPC抓走。
謝旗幟耐着性子蹲着,他想的卻是另外一個點。
葉之秦和肖南一塊兒走的,但葉之秦人呢?
同樣,小什和嚴經形影不離,那嚴經去哪兒了。
謝旗幟問程安:“你舅舅在裡面嗎?”
程安:“沒看到我舅舅。”
大福覺得謝旗幟一直在堅持找沒有出現過的副院長,并沒有任何效果,他認為可以轉換一下思路。
大福:“一定要找到這個副院長嗎?我們在辦公室裡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會不會就是個煙霧彈?他的戲份還不如趙醫生多,我懷疑控制這一切的可能是院長。院長在醫院裡的權利不是最大的嗎?”
高曉昱也覺得很對:“對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院長,而不是找副院長?”
謝旗幟:“……”敢情他前面說的關于程安的事情他倆全都忽略了嗎?
高曉昱的視線一直落在跟保镖對抗的肖南等人:“我去幫忙,能撂幾個保镖就幾個保镖,我的雙手雙腳控制不住了!”
他現在熱血沸騰。
謝旗幟沒再阻止他們:“大福你呢?”
大福抱歉地看謝旗幟一眼:“我也去幫肖南他們。”
謝旗幟又說了一遍:“那我去安全門那邊,有昱哥幫肖南我覺得應該夠人,我去找葉之秦,大福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嗎?”
大福想了一秒:“我還是想去幫肖南,老葉肯定沒事的。”
謝旗幟擔心的就是他們對葉之秦的高度信任,他們怎麼會認為葉之秦不需要幫忙?
高曉昱大福本來和謝旗幟也沒建立起非常信任的隊友關系,現在看到自家隊友有難,他們直接沖了過去,更願意顧及眼前所看到的。
謝旗幟也攔不住他們,但他也不想說太多了。
既然肖南和葉之秦分開,那麼葉之秦留下的耳釘就是他處境危險的信号。
這邊群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他還是決定自己行動。
剛才那位醫生也說了,如果不快點離開十六樓就會有危險,具體是什麼危險暫時還不清楚,可看他飛快逃命的樣子,醫院可能會用特殊手段清理不聽話的“病人”,按照醫院取人器官的犯罪行徑,隻要有人出去報警,醫院就會完蛋,所以醫院會對那些被看上的“病人”捂嘴。
為了生活費,謝旗幟帶着程安趁亂沿着牆角邊沿一點點挪向安全門方向。
程安緊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怕被碰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蹲在地上挪到安全門門口。
這裡是反抗的病人出來的區域,别人要逃出來,他卻反其道而行,要往回走。
兩人避開其他人鑽進了安全門旁邊敞開着一扇被炸藥破壞過的移動電子門,想來這是玩家破壞的,真正的病人進去後肯定是任人宰割。
程安:“他們不是說這兒危險嗎?我們還要去?”
謝旗幟:“去77号病房區找我的朋友。”
程安:“不去找我舅舅了?”
謝旗幟閃身走進被破壞的電子門,來到已經跑光病人的區域。
他突然轉身,沉着臉不悅地看着程安:“程安,你一直沒有跟我說實話,你知道你舅舅在哪的,我說得對嗎?”
程安眼神閃爍,低下頭看着蹭着地面的鞋尖:“對不起。”
謝旗幟看到光影下的程安沒有影子,而他有影子,他不着痕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