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雖然你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但此事是他們居心險惡,更無道理。”離淵說,“何況此事也和我也有些關系。他們說的那人是我殺的,叫什麼來着……樓客?”
“那人必死無疑。”葉灼道,“算計而已,與你無幹。”
“那他們以後會不會還來殺你?”
葉灼:“随他們。”
當日蕭鎮宗話一出口他就知蜀地必有埋伏。既有人煞費苦心,他自然赴約前往。若以後還有動作,更是樂意奉陪。
倒是這條龍,為什麼連蕭鎮宗和他說過什麼話都知道?
葉灼看向離淵,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離淵理所當然道,“一直在啊。”
在人間,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他無事可做,于是研究下仇人一天天都在做什麼,也算入鄉随俗。
葉灼:“。”
竟然不出意料。
“有兩次差點以為你打不過了,沒想到你會的還真不少,那道佛門神通無形無迹,用得正好。”
說着就見離淵把書一合,在案上攤開了什麼東西,而後揚眉看他。
“——說吧,怎麼謝我?”
葉灼走過去,見夜明珠映亮的案幾上擺着數張傳音符箓、千裡飛書,此外還有點點流光,内蘊神念信息。
符箓和飛書是武宗幾人挨打時以秘法急傳門中的求救,神念流光是道宗兩位太上長老向上清山發去的信報。
“都截下了。”離淵說。
葉灼看着那些,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此次混戰,一絲消息都沒有向外流出。
不論兩宗到底有幾人知道此事,最後結果都是來截殺他之人——四位合體三位渡劫,全都折在蜀地,隻言片語都沒能傳回。
至于他的劍道境界,佛法修為,也隻有天知地知離淵知了。
除非幾位長老地下有靈,求十殿閻羅給子孫托夢。
不過此方人界與幽冥鬼界斷開已久,陰司早就運轉不靈,人死如燈滅,再想破土而出也是無法了。
葉灼把目光移回離淵身上。
截了消息,最後又送來靈力,使他不必燃燒精魄。
按照人間道義,确實該謝。
“你想要我怎麼謝?”葉灼認真道,“劍是我心。除了本命劍無法給你,其它都可以。”
——果然這人一開口,還是一樣可惡!
離淵惱火:“你的劍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不能給我?”
葉灼:“你打敗我,劍随你處置。”
“放心吧,反正都成了你本命劍,我叫它也不會應了。”離淵冷笑,“我自己的鱗片,我堂堂正正勝你之後,自然取回,還不至于在此時挾恩圖報。”
葉灼真心道:“閣下光明磊落,确是好人。”
離淵糾正:“好龍。”
葉灼:“那你想要什麼?我會去做。”
“你先躺回去,把殼關上。”離淵說,“我要好好想想。”
想就想了,憑什麼還要他躺回去?
葉灼實在不能理解這龍:“為何?”
離淵:“看到你就煩。”
葉灼砰一聲把自己關回去了。
難道他就很想看見這龍?
當即打坐,在靈霧中運轉功法修煉。
看着那個牢牢合起的貝殼,離淵頓覺清靜許多。
他覺得葉灼待在裡面就很好。
最好關上幾千年不放出來,再打開變成顆玉潤冰清的珠子,鑲牆上一定好看。
清靜之後,離淵開始認真思索要怎麼讓葉灼報答自己。
如此大恩,自然要物有所值。
這一思索,所用時間頗久。
久到葉灼已經結束一輪周天撬開貝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有了。”就聽離淵興緻勃勃道,“書上說蜀地之人,常常圍爐溫鼎,煮肉作食,異常美味。我在城中也看到有酒樓做此生意,很是熱鬧。”
“隻是他們都是三五結伴,我一個人在那裡,頗覺不适,故而先前未能嘗試。”
葉灼又有點聽不懂這條龍說話了。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然後離淵說:“不若,你陪我去一次,如何?”
“?”
葉灼頗覺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