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顧家的一行人,分了兩個隊列,一隊給顧商送喪,向着墨家的祖地而去,一路上喪樂哭嚎,吓退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此時,距離子時還有一刻鐘,顧凜就已經抱着自己大哥的排位,乖乖的站在門口,而另一隊,則擡着不少紅木箱子,站在顧凜身後。
“顧家小子,上轎吧!”十三婆朝着顧凜笑着道。
顧凜一聽這話,就感覺到不對,“不是将靈位放在花轎上就行嗎?怎麼我還要上去啊?”
十三婆笑眯了的眼睛,“你大哥是新喪,新喪之人,頭七之前,是不會離開死亡的地方的,除非有至親人一直持着靈位,才能将人帶出,否則,人我們是帶不走的。”
聽了十三婆的說說法,顧凜雖然有些驚訝,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無知,還是聽話的上了那大紅色的花轎。
一路上,單鑼單鼓,顯得有幾分凄涼,最前方八個紙人開道,四男四女,各自提着一個紅豔豔的燈籠,最後平平安安的到了地方。
因為認知被扭曲的緣故,顧凜在這一路上并不覺得有什麼,卻将顧家的那一隊人吓了個半死。
“新人到!"十三婆扯着嗓子朝着那黑漆漆的大門喊道。
顧凜隻看到一處高門大戶,正門的黑色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墨府兩個金色大字,兩邊的院牆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白。
裡面似是聽到了聲音,黑色正大門緩緩打開,一行人順着進入了院子裡。
顧凜坐在轎子上,看着這府裡周圍的下人們,竟然全部都着一身黑衣,顧凜挑了挑眉,覺得這墨府還真是地如其名啊。
到了正堂,十三婆在轎子旁,低聲喚着顧凜,“請新郎官下轎。”
顧凜聽到後,随手掀開簾子,抱着靈位走了下來,跟着十三婆的指示,将靈位放在正堂的那張長條黑木桌上,旁邊是另一個人的靈位和照片。
顧凜擡眼望去,就被照片上的人奪去了全部的目光,瑤階玉樹,郎豔獨絕,那人一雙鳳眼微微上挑,眼尾不染而紅,雙眸漆黑如墨,讓顧凜一時失了智。
“小子,别看了,給我去取一樣東西來。”
顧凜被十三婆略帶不滿的聲音喚回了神,有些尴尬的移開了視線,心裡默默忏悔,抱歉嫂嫂,冒犯了。
顧凜有些神不思蜀的跟着下人去了西廂房,進到屋後,随便掃了一眼,似乎是一個男子的卧室。
看到那個大型木制立櫃上的東西,顧凜快步走了過去,準備快點拿了東西就回去,自從看到那張照片,顧凜的注意力就沒有集中過。
也就忽視了貼在那立櫃前黃布上的那一排排朱砂符陣 ,顧凜扶着櫃壁,掂了掂腳,将櫃頂上的紅色小包裹取下。
将包裹取下的瞬間,立櫃前貼着的黃布突然掉落,吓了顧凜一跳,裡面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傾長身影朝自己倒了過來。
顧凜接住後,感覺硬邦邦的,以為是木頭人偶,準備将其按着原位推回去,但可能是用力過猛,假人和立櫃一起朝着顧凜砸了下來。
顧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在了底下,因為重量确實不一般,顧凜趕緊推搡着身上的立櫃,但推起一半兒,就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顧凜費勁的側了側身,看清楚情況後,頓時一驚。
那櫃子裡綁着一節紅色的麻繩,而那紅繩的另一端,則死死的綁在,眼前之人後脖頸插着的那顆巨大的鉚釘上。
顧凜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才發現身上的這個穿着紅色嫁衣的不是木頭人,而是一個死去有些時間,已經僵化的屍體。
因為對方的腦袋被紅色的蓋頭罩着,顧凜無法看清這人是誰,但是從這他的穿着打扮來看,有可能就是今天的主人公之一。
想到這兒顧玲凜打了個寒戰,伸出雙手抓住那人脖頸後的那顆鉚釘,用力将其一點一點的拔出。
卻沒有留意到,手上已經快愈合的傷口再次破開,鮮血順着鉚釘慢慢滑落,隐入了鉚釘下那人的傷口處。
因為過程極其耗力,顧凜拔出後,已經是滿頭大汗喘着粗氣,有些大的呼吸氣流将紅色的蓋頭微微吹起。
顧凜在那一瞬間,隻是微微看到那人精緻的下颚,随後立馬将人抱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實心紅木交椅上。
說來也奇怪,剛剛還無比僵硬的身體,此時卻柔軟的和活人無異。
顧凜将那個立櫃扶起,看了看那人原來待的地方,将連人帶椅子的一起放了進去,然後撿起地上的黃布搭在立櫃上,隻是堪堪遮住了裡面那人的上半身。
找到地上的紅色小包裹,出了屋子,找十三婆去了,而立櫃裡的人微微動了動,那黃布就将整個立櫃門給蓋住了。
不一會兒,一行幾個年輕力壯的下人進了屋子,帶頭的人,看到裡面沒有任何異常,才放下心來,招呼幾人,将那個大型立櫃擡了出去,。
擡的時候衆人心中都有有些疑惑,感覺重量好像是比之前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