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林甜甜在幾天後的大半夜又被鬧醒了。
原因是周若雪在未央宮差點滑胎,雖然孩子保住了,但太醫院的江晟在前幾日林甜甜送她的赤金長命镯上檢查出了麝香。
“陛下!臣妾相信皇後娘娘絕無害人之心!臣妾認為害臣妾孩子的另有其人!”
未央宮内,周若雪柔弱地躺在床榻上,楚楚可憐地抓着顧祁允的手。
而林甜甜正尴尬地站在一邊。
顧祁允不動聲色地将手抽出來,然後安慰性地拍了拍周若雪的手背,道:“嗯?那麼慧妃認為兇手是誰?孤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林甜甜看着顧祁允的假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好在下一刻他的假笑就消失了。
“是林美人!”
顧祁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狀似不明所以道:“林美人?孤怎不知這宮中還有一位林美人?慧妃可是弄錯了?”
“皇帝,這宮中确實有一位林美人,還是皇後的妹妹呢,皇帝沒印象嗎?”
除了林甜甜,孟太後也來了未央宮。
顧祁允道:“今年選秀入宮人數衆多,兒臣實在沒印象。”
在孟太後身旁的張太妃驚訝道:“陛下,難道您太過勤于政務忘了嗎?這林美人可是重陽節大賽的魁首呢,您還親自召見了,原本不在選秀名單當中,還是陛下下旨給丞相府讓她來參加選秀的呢。”
此語一出,顧祁允的臉色突然變得極黑,屋内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孟太後瞪了她一眼,張太妃讪讪閉上了嘴。
須臾後,顧祁允将目光轉向林甜甜,不再像剛剛對待孟太後和周若雪那般強忍作僞的溫和,而是一種直白的厭惡。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林甜甜:“……”
麻蛋,她們一提林鸢你就裝傻充愣,現在你直接把火力集中在我這兒了?
雖然嫉妒陷害皇嗣在顧祁允眼中的确是林魚能做出來的事,但最關鍵的還是她如果在當上皇後沒多久就犯了這樣的罪名,也是顧祁允能拿捏林玄征的一個好把柄。
所以顧祁允就認定是她幹的。
此時孟貴妃道:“陛下,請容臣妾為皇後娘娘說一句公道話,您不應該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傷了皇後娘娘的心,再怎麼樣您也應該把林美人叫過來詢問一番吧?”
“這赤金長命镯是她送給慧妃的,關林美人什麼事?”顧祁允不悅道。
孟貴妃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前幾日林美人在給皇後娘娘請安時不懂禮數頂撞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罰了她在椒房殿抄寫宮規,許是她懷恨在心想報複皇後娘娘,故意偷偷在镯子上放了麝香也未嘗不可啊?”
聞言顧祁允皺眉不語。
“皇帝,”孟太後意味深長道,“哀家覺得貴妃言之有理,為何你一直不肯召見那位林美人?”
顧祁允終于對身邊的太監冷聲道:“宣林美人。”
一個時辰後,林鸢來到了未央宮。
“林美人,哀家問你,三日前你可是在給皇後請安時被皇後責罰了?”孟太後道。
林鸢跪在地上回答:“是。”
“很好,沒想到你承認得居然這麼快。”孟太後厲聲道,“皇帝,就是林美人在皇後送給慧妃的镯子上放的麝香,妄圖誣陷皇後!”
林甜甜:“……?”
不是,怎麼這麼快?就這麼點過渡??!林甜甜甚至都搞不明白現在後宮這群娘們對林鸢這麼大敵意的動機在哪。
“母後,林美人被皇後罰了并不是她給慧妃下毒誣陷皇後的十足證明。”顧祁允道。
“是嗎?那哀家還有更說服力的證據,月季——”
孟太後的貼身大宮女月季呈上來一個胭脂盒,打開後裡面居然發出麝香的氣味,孟太後道:“這是林美人走後哀家命月季在她屋中搜出來的。”
林甜甜:“……”
你現在拿出來誰知道你是從她屋子搜出來的還是你自己一早準備的!
不過眼下情況不太适合她直接嗆這個老太婆,她先是扶起林鸢,随後一臉平和地說瞎話:“母後,胭脂中有麝香提香不是很常見嗎?況且這盒胭脂是臣妾送給林美人的,臣妾屋中還有同款呢,要不然臣妾命白芍去椒房殿去取來?”
事實上林甜甜沒有給林鸢送過胭脂,她更沒有這盒胭脂的同款,她這麼說純屬就是為了給林鸢開脫,并且椒房殿離未央宮有好幾裡距離,孟太後肯定也懶得浪費時間派人去取。
果然孟太後不耐煩道:“取什麼取?剛剛林美人從椒房殿過來的時候你也不看看花了多長時間?”
林甜甜轉頭對顧祁允道:“陛下,臣妾不信林美人會這麼對臣妾,臣妾聽聞太醫院來了個醫術高超的新太醫,叫江景遊,臣妾想請他再來看一看。”
孟太後又不耐道:“已經有太醫為慧妃看過了,慧妃的孩子也保住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林甜甜道:“臣妾想讓太醫看的不是慧妃,而是那隻镯子。”
孟太後還欲再開口,顧祁允此時道:“宣。”
幸好太醫院離未央宮不是很遠,頃刻後江景遊被太監領來。
他恭恭敬敬行完禮,随後宮人遞給他一個包裹着的手帕,打開後一副金光璀璨的镯子出現在衆人眼前。
屋内的人皆皺了皺眉,不是因為這金镯子太閃眼,而是這镯子上氣味太濃郁刺鼻,令人極其不适。
江景遊聞完镯子後又打開胭脂盒低頭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