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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189王權起于兵馬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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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無語。

“隻是,承怡,你不同。”

“這麼多年,你隻遇到了我一個人。如果……”

未盡之意,也隻在不言之中了。

谷倉。戎久安見要燃起的火忽然熄滅,用腳踢了踢趴跪在眼前的一個活着的禁地這邊看守谷倉的人,讓他去火堆那邊看看發生了什麼,随後,那人戰戰兢兢地撿回來一支遙遠不知來處射過來鐵弩箭。

“是趙毓。”戎久安看着這支弩箭,“不帶黃金羽,隻有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膽不遵祖訓。”随即他又看到對面石慎箭筒中那幾支破鐵箭,“還有你,老石。怪不得你和趙毓孽緣這麼重,你們倆倒是真像。”

石慎置若罔聞,隻是看着這支鐵箭,“二殿下的箭術如此出神入化?”

“那當然!”戎久安,“搖光之前一直在西北,掃平撒馬爾罕的帖木兒,那位可是當年高昌戰神阿爾術依王之外的西疆十六國第一猛将!”

“說起來,西北這場戰局,定國公裴檀除了阿爾術依,搖光除了帖木兒,如果不是如此,趙毓也不會撿到平定西疆數百年戰亂大功業這個大便宜。裴檀是他姓臣子,自然不敢也不會有什麼妄念,可二殿下可是實打實的帝裔,如今到成了趙毓的爪牙,就是不知道他甘心不甘心了。”

石慎猛然回望山巅之上。

“怎麼了?”戎久安讓人繼續點火,反正他躲在安全的地方,暴露在箭矢之下的隻是這裡的賤民,生生死死與他無礙,卻看到石慎很是心不在焉。

“讓他們弄吧。”石慎對戎久安說,“咱們去‘聖地’,如果晚了,恐怕徽郡王世子他們搶先。”

戎久安收拾箭囊,“從方才你就不對勁兒,怎麼了?”

石慎依舊不回答,讓戎久安趕緊走。

隻是,走了幾步,他又回望來時的山峰,此時霧水已經彌漫上來,層巒疊嶂藏于其中,什麼也看不清楚。

谷倉這裡又燃了兩次火,都被遠處射來的箭矢滅了火種,等檎她們趕到的時候,那些人雖然沒有死傷卻已經被吓得瑟瑟發抖了。檎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裡居然沒有‘入侵者’,而想要點燃燒自己村寨谷倉的人,竟然都是自己的族人。——這人做狗,竟然也做出了瘾頭,無人看管的時候,他們自己還叼着狗鍊子奮力幹活嗎?

文湛算了算時辰,“檎她們應該到那邊了,咱們也過去,順便讓她們帶咱們去‘聖地’,既然你确定要做這件事,就别晚了,不然該拿的東西就拿不到了。”

“文湛。”趙毓忽然說,“我又想了想,你方才問我的話。”

文湛低頭收拾弩機,并沒有擡頭看他。隻是從他緊繃的狀态中,看得出來,他極認真傾聽。

趙毓,“小時候我是不喜歡你玩弄權術,可就是因為不喜歡這些東西,所以我心疼你。”

文湛遽然擡頭,認真看了看他,輕輕擡手,撫了一下趙毓的額頭,才問,“心口疼嗎?”

“有點。”趙毓很是意外,“你怎麼知道?”

“你額上有冷汗。還有……”文湛,“你難受時候說的話,總像是交代後事,尤其是把我向外推。”

趙毓,“呃……”

文湛,“不過這次你倒是仁慈了一些,居然也開始說心疼我。”

趙毓想要開口,文湛截住,“承怡,北境你一定要去嗎?即使可能殒命,也在所不惜?”

他們之前從來沒有确切說起“死亡”,有的隻是心照不宣,還有文湛竭力阻攔與趙毓竭力畫餅充饑。可是,他趙毓隻是一介凡人,他不是神明,就連先帝那樣紫微帝星下凡,百神護佑的大鄭聖主也逃不過生死大限,更何況是他?

如果他是光棍,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如果他是孤臣,他一條命可以換取封妻蔭子;如果他隻是衆人眼中帝王家的器,不過一場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些他都可以一意孤行。可如今,如果他不幸身故,連累文湛,連累大鄭帝座易主,此罪孽十惡不赦、百身莫贖。

“文湛……”

“你說,我聽。”

趙毓,“都說千軍易得,一将難求,其實,千軍也不易得。雖說我大鄭不缺人,可是那些都是農戶,靠天吃飯,粟米也僅是溫飽,身材矮小,力氣也不夠,不要說揮舞刀槍劍戟,就連騎馬都費勁,而陷在北境的原西北軍都是在拉莫孔雀河身經百戰,十年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人屠,并且直屬王族,比将帥更難得。損了他們,陛下便失去了嫡系軍隊,又要回頭依靠‘藩鎮’,再難裁撤。北境那些‘藩鎮’如何做大到如此尾大不掉的地步,未來就得不斷上演,循回往複,陛下深受牽制,再難有所作為。”

“還有,……”

“文湛,半月之前在岐山,你曾經對我說過,土地最重要,隻要存了地,人死了就死了,隻要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究會有三千越甲。可是,這是不對的。”

……117章……

趙毓将白天的所見所想大緻說了一下,又問,“究竟是土地擁有人,還是人擁有土地?”

文湛沉吟,卻反問了一句,“承怡,令嶽尹明揚曾是疆臣,又是功勳之臣,對于自己的權力與職責,他有沒有對你明說過?”

“這不用他講,朝廷上人人知曉。”趙毓,“封疆大吏,起居八座,堪比王公,就是因為具有守土之責。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文湛,“戰敗之後的處置呢?”

趙毓一愣。

一則,他幾乎沒有戰敗過。

二則,……,他想起來,尹明揚曾經在一次酒宴上,輕描淡寫對他耳語,“打仗,死了人,主帥尚有可自辯的餘地,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生死之事隻道是尋常。手下軍隊盡數填了進去,仍然可以征兵,不愁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丢城失地,卻是滅族大罪!”

這句話是酒後之言,并且說的太輕巧,趙毓一直沒有往心裡去。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

文湛,“千金可以散盡;宮阙可以做土;世間萬千繁華都可以付之一炬,隻有土地不會消散。隻要将土地握在手中,即使大亂過後,百業凋敝,依舊可以春耕秋收,一年複一年,散盡的千金可以收複,宮阙可以再建,萬千繁華終歸可以一點一點凝聚。”

“那人呢?”趙毓,“人死無法複生,命隻有一次。與土地相比,孰輕孰重?”

文湛,“人死雖無法複生,卻可以繁殖。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三千越甲可吞吳。那麼,承怡,你覺得,究竟是土地重要,還是人重要?”

……

趙毓,“戰時存下土地,倒是可以應對言官的口誅筆伐,應對兵部、内閣的問詢,可是隻餘土地而沒有人,那些都是荒地,隻能長荒草,長不了糧食。糧食需要人來播種,布匹需要人來織造,鐵器需要人來鍛造,馬匹需要人來喂養,更不要說守住這些土地不讓财狼叼走,這些都需要人。更不要說衆人口中都說厭了的卻誰也沒當真的‘民心’,一旦失去,很難挽回。”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況且兵法講究勢。‘故善戰者,求之于勢,不責于人,故能擇人而任勢’,如果北境在高昌王攻勢之下退守大鮮卑山,甚至退守山海關,則我大鄭失勢之形态一旦鑄成,今後想要扭轉,則須耗費較之前所需倍數之功,難亦。”

這是一場豪賭。

趙毓将自己甚至連同文湛的性命一起押上的豪賭。

他自己固然可以千算萬算,就看老天這一算,放不放他一條生路。

文湛聽完,微微垂了眼睫,忽地莞爾一笑,“好。”說着側身,讓趙毓爬上他的後背,“你現在不舒服,這段路我背你走,等到前面河流,歇息一下,我給你煮罐草藥。臨來的時候,我讓謝翾飛給你準備蜜丸,還沒做好,所以我就帶了幾包藥草進來了。”

趙毓,“文湛,……我,呃……原本我一條性命不算什麼,雖然不是帝裔,可終究吃了老爹這麼多年的熱乎飯,總要當真做些什麼才不愧對列祖列宗,但是連累你,我……”

聲音很輕柔,文湛感覺到,哥哥的氣息就在自己脖頸,仿佛此處山巒層疊之處的水霧一般的缥缈,不過他的氣息倒是很平穩,“俗話不是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既然入了哥哥家門,這就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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