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苗擔心它吃不飽,把自己摘到的果子拿給它,生生看過,一大半都有毒,不能吃,它也不知道她吃沒吃到有毒的,第二天她活蹦亂跳來找它。
當天它心中的疑惑就被解開了,崔苗撿起地上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張嘴就要咬下去,生生不想管,可那顆果子獨特的氣味竄入鼻尖,揮之不去。
它在樹枝上來回踱步,當崔苗即将咬下時,它從樹上一躍而下,将那顆果子打飛,又迅速蹿回樹上。
它想過很多可能,或許這個人類會哭,會破口大罵,或許氣憤地轉頭就走,可她沒有。
她愣了一下:“啊?這顆果子有毒嗎?”
她眉眼彎彎,聲音雀躍:“謝謝你!難怪之前吃着苦苦的,原來是有毒啊!”
生生沉默,轉身屁股對着她,人類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吃一口就魂歸西天的毒果,聽她的意思還吃了不少。
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崔苗來得更勤了,她坐在樹下自言自語:“我叫崔苗,你叫什麼?你有名字嗎?”
生生蹲在樹上,根本不會搭理她,隻是暗自吐槽。
它們一族都叫狌狌,根本不需要名字。
“我給你起一個吧。”崔苗咯咯笑。
生生自己都沒發覺,當它聽到這番話時支起身子,努力探頭去聽,很是期待。
“就叫生生吧,生生不息,倔強頑強。”
生生不息,倔強頑強。
很适合它,它大概是這世界上唯一的狌狌了。
生生并沒有意識到它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每當崔苗站在樹下叫它的名字,它就會探出頭來,聽聽她要說什麼。
後來她們住在一起,它喜歡趴在崔苗的肩上,它受傷了,崔苗總會把它抱在懷裡認真的用草藥給它敷傷口,再包紮起來。
“後來呢?”
玄晝撥弄火苗,問。
生生一言不發。
後來發生的事一定是它最不願接受的,否則不會形成這個副本。
崔苗死了嗎?
生生不願再說,玄晝也不想逼問它,她對待山海經生物總是耐心得多。
客棧掌櫃換好衣服正好趕到,他鐵青着臉,五官似乎都扭曲了。
他拍拍手,幾個魁梧的大漢便押着崔苗和封遇玄進來,崔苗并不害怕,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與玄晝對視的瞬間彎起眉眼,笑得腼腆。
封遇玄很怕,尤其是再次走進這個房間,血腥味濃到嗆人,但崔苗比他年紀小,身體弱,面色如常,他不得不假裝鎮定。
要是露怯,那他不就丢臉丢大發了嗎?
他也故作平靜。
生生是反應最大的,它看到崔苗渾身的毛發炸開,像隻被激怒的刺猬,它顧不得其它,口吐人言:“你敢動她,我就殺了你!”
它的弱點表現得太明顯,客棧掌櫃隻要手握崔苗就可以肆意驅使它。
它終究還是太單純了些。
掌櫃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想要我放了她?那你就自戕。”
生生毫不猶豫擡起爪子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崔苗高聲制止:“生生!不準!”
生生根本不聽,在它眼裡,沒有任何東西比崔苗更重要,即便是它自己的命,更何況它不會死。
玄晝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它提起來,面色淡然,語氣平靜,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你上次也是這麼做的。”
上次?
生生瞪着她,一言不發。
玄晝和封遇玄之間,信息共享沒斷過。
封遇玄知道狌狌一族發生的事,那個驅妖師一定是故意的。
從他上山遇到狌狌,到下山提起老母,“萬般為難”将迷穀交給百姓,再告知鎮壓怨氣的方法,每一步精心算計,将人性的惡發揮到極緻,最後還能無辜脫身。
玄晝低笑,聲音冰寒:“畢竟是玄钰啊,不愧是他。”
封遇玄一怔,老祖宗認識那位驅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