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吹了聲哨子,對着虛空傳訊道:“小弟,小弟,你可在家裡嗎?快去家裡找一找,我們的老父可有藏着什麼布料?”
“不用找了,我正要找哥哥姐姐們說呢。我從朋友那兒遠遊回來,在家裡看見父親穿了一身極漂亮的衣裳,連帽子都做了一頂新的呢。我就問了父親,這些衣裳帽子從何而來,父親隻說不要我管,是他自己掙來的。我就想着,父親的才能哪能賺的來這些,必定是走了旁門左道了。”
那對兄妹中的妹妹聽到這裡已經是什麼都明白了,她對着溫晏盈盈一拜,淚眼朦胧地說道:“道長容禀,千萬别就此打殺了我們。前些日子我受了一些驚吓,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不能為主人家做活。我看布莊這裡實在缺不得空,就叫我家中的老父就過來替我幹了幾天活。定是他順了半尺布,才給這裡的主人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還請道長幫幫忙,萬不要叫官府來查布莊,官府一來,主人家的生意就要受損失。若因我們兄妹之故,害了主人家,我們怎麼還得清主人家的恩情?”
那兄長更是跪倒在地,細眉細眼的臉龐上也是流了兩行清淚:“我知道他素日貪婪,是我不好,讓他來庫房。”
若不是這裡是一對兄妹,溫晏都想着這該不會是來報恩的河蚌姑娘了吧。不過,這不是河蚌姑娘,是一對河蚌兄妹。
河蚌姑娘隻是照顧整個家裡,這對河蚌兄妹簡直就是讓劉氏興隆布莊日進鬥金。
而且,他們不僅幫着劉氏興隆布莊裁衣裳,少了半尺布,都這樣一副罪該萬死的神情,簡直比牛馬還牛馬啊。
溫晏的目光中都帶着一些驚訝,兄妹倆居然是這樣的先天打工聖體,究竟是欠了這兒主人家多大的恩情啊。
“我們欠了主人家的救命之恩,道長,還請您幫幫忙吧。”也許是這對兄妹看見溫晏态度友善,并沒有對他們喊打喊殺,又有着他們兄妹都無法看穿的隐身術,他們都把溫晏當做了有着極高修為的道士,還心地善良。他們深信,隻有溫晏這樣厲害的道長才能夠解決現在的困境。
溫晏想了想,此事已經不是布莊掌櫃的能解決的事情了,隻能找來劉氏興隆布莊的老闆。畢竟,這處庫房的秘密似乎隻有布莊老闆知道。
再說了,這裡的兩個人為布莊老闆打白工這麼久,這才叫他們的父親居然連半尺布都要偷,可見家境貧寒成什麼樣了。
溫晏微微颔首:“我去尋布莊老闆,如今唯有他才能來解開外面的誤會。少了半尺布,本不是大事。想來布莊老闆也不會因為半尺布的銀錢就責怪你們。”
畢竟,你倆河蚌兄妹可是能日産鬥金,不喊苦不喊累,不要月錢的絕世好牛馬。
區區半尺布和這麼多年的月錢相比,簡直是一粒米和汪洋大海的區别。
溫晏想了想,問道:“你們欠了救命之恩,要多久才能還清?難道一生一世在這裡勞作嗎?”
這對河蚌兄妹回答道:“除非主人家主動說不再相欠,不然,我們要在此此勞作二十年,才可因果兩清。”
溫晏若有所思,心中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