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頭也不回的往外邊邁着大步。
褚采霧立馬叫住小厮:“我說錢不要算到我賬上,又不是,不給付錢。樓上睡覺那個,那位你知道吧?算他賬上,他肯定給你付錢。”
小厮聽到錢,折返回來,哼哈道:“好好,要俺說,你們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啊?”
褚采霧看着見錢眼開,亂說好話的小厮。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吵架?夫妻?
沒有吵架,也不是夫妻,
殷濯不過就是,一個人挺好的糧票罷了。
殷濯這位糧票,人是不錯,可是畢竟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褚采霧如果留下來,明天有個差錯,被隗宴認出來,她連盤水煮茴香菜都當不了,又要被抓回去抽血,所以跑還是要跑的。
褚采霧思索間,腰間的布袋子在往下滴血,殷紅的範圍漸漸擴大。
小厮視線從雜草堆,移過堆積的破木闆,那上面都有幹涸的血珠,像是滴了一路。
小厮一陣寒顫,壯膽般喚了兩聲:“夫人?夫人?”
褚采霧思緒被喚回,故作高深答道:“什麼沒有隔夜仇,你不懂。”
小厮猛猛點頭,看着那殷紅的袋子,這兩人吵架看樣子不輕,都已經打架流血了。
褚采霧雖然故作高深,說:你不懂。
嗯,說是這麼說,褚采霧也不懂:她和殷濯的事,與夫妻吵架沒有隔夜仇,到底有什麼關系。
小厮哼哈賠笑,拿着翡翠镯子便出去了。
褚采霧覺得小厮莫名變得利落了,她不知不覺地低下頭,在自己腰間摸索,布袋有些濕濕的,還有點幹硬。
褚采霧一把抓起布袋,手顫抖地不停,心疼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那可是她存的紗布幹糧,那點仙血還沒舍得吃,裝到布袋裡的那點仙血,都快滴沒了。
褚采霧急忙地撲到血珠旁邊,憐惜地摩挲着已經幹涸的血迹,大口呼吸着殘餘仙氣,不想浪費一點。
褚采霧悲傷地喘息間,卻聞到焦糊的香氣。
“褚姑娘,你的八隻烤鴨腿到了。”
這聲音出奇的熟悉,而且距離也不遠。
褚采霧猛然回頭,便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小厮?
不對,那小厮沒有這麼硬挺高大,可那人明明穿着小厮的衣服。
還叫她,褚姑娘。
褚采霧心中有個猜想,這人十有八九是池策,但她不敢,也不願意相信。
“諾,二十五兩銀子,幫你換了。”池策手臂一蕩,銀兩袋子悠地滑落,砸在褚采霧的衣裙上。
褚采霧不知池策是敵是友,說是敵人吧,池策和殷濯都是魔官,萬一池策把她的行蹤揭露給殷濯,褚采霧的準備便一切付諸東流了。
說是朋友呢,池策還幫她換逃跑路上用的銀兩。
褚采霧詫異地撿起錢袋,試探道:“你為什麼穿着小厮的衣服,那個小厮呢?”
池策仿佛看穿了褚采霧的小心思:“你說小厮啊?他被我打暈了,扒下來衣服,扔進垃圾車了。”
如果不是池策及時追蹤到褚采霧,去攔截小厮,褚采霧的行蹤,恐怕早就被小厮暴露給殷濯了。
褚采霧心下一緊,攥緊錢袋,果然池策來者不善。
褚采霧壯膽道:“你你……你果然不幹好事。”
池策更加興奮:“讓我猜猜,褚姑娘要瞞着殷濯,然後自己逃去定北鎮。”
褚采霧噎住,想要速戰速決:“我沒有,你把那八個烤鴨腿給我,離我遠一點。”
池策聳肩一笑:“你在仙界值錢的很,我見錢不撿?笑話。”
仙界,褚采霧最讨厭這兩個字,誰在褚采霧面前提仙界,褚采霧汗毛都要豎起來。
褚采霧将幾個手指狠狠嵌入木刺,血滴從破口中湧出,如泉水一般源源不斷,不出片刻,血紅流滿了整個手掌。
褚采霧用滿是鮮血的手,撐抵在自己身前,顫抖道:“你不要碰我,隻要過來,你……你就一定會死。”
旋即,褚采霧懸在半空的手臂,被池策切切實實地握住,整個人被有力地向上提,她還沒來得及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已經借力站起來了。
褚采霧驚恐地盯着池策,直愣愣地等着池策的反應,她沒有想毒死池策,誰知道池策會一把握住她啊。
時間一分、兩分流淌過去,褚采霧安靜下來,整個空氣都寂靜了。
池策打破道:“你看我做什麼,看夠了嗎?”
褚采霧不可置信地看向傷口,明明流血了,明明池策是魔族啊,她的血對魔族應該見血封喉才對。
池策不再玩鬧,轉而分析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帶你回定北鎮,你每月給我一瓶血做報酬。二把你抓回殷濯那。”
相比于送回仙界,褚采霧對于目前這兩個選項,還算都比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