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一片漆黑,甯樾聚了一個光團照亮了昏暗的水底。湖水有一些深,他們過了一會才在水底站住了腳。
“帶路。”季疏淺一扯縛神索,拉着那個不情不願的黑影去帶路。
甯樾探了探湖底的情況給季疏淺傳音道:“沒有什麼異樣。”
季疏淺看着他點點頭,還是沒敢放松警惕。
很快,黑影領着他們來到一個泛着幽綠色光芒的漩渦。
“就這裡了。”
她半信半疑地看向黑影:“通向哪裡的?”
“主城。”
主城?難道是墨語去的地方?
季疏淺思忖半刻,就聽到甯樾緩緩道:“若是能出去,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他話音落下,季疏淺偏頭看向黑影示意它快答。
“我被封在這裡了,出不去的,你們往裡面注點靈力就能出去了。”
甯樾和季疏淺沉默一會決定姑且按照它說的試試。
季疏淺聚起一絲靈力灌了進去。
一瞬間漩渦突然擴大,攪動整片湖水,季疏淺隻覺得眼前一黑,被吸進了漩渦。
“甯樾!”她下意識大喊了一聲。
等她再次睜眼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沒有水的水池裡。她揉了揉太陽穴看着四周。
“甯樾!”她大喊一聲,卻沒有回答。
她坐着愣了愣,然後看向自己手裡死死攥着的縛神索。
那道黑影是什麼時候掙脫的呢?它是故意讓他們以為将它捆住了嗎。
她瞳孔驟縮,心也跟着撲通撲通得跳。
所以說一開始它的目标就是甯樾,所以才震驚她是酆都的人嗎?
她後背發涼,打量着四周。入目是一個噴泉狀的水池,隻是如今已經幹涸,露出白色紋路的水池底。
她看了看雕着花精美的镂空屋頂和周圍破敗卻依然可得出幾分華貴的物品,推測這裡是黑影口中的主城某處宮殿。
收起縛神索,她起身打量着水池底。
不似一般水池,水池底有着格外華麗的紋路,一道道凹槽蜿蜒組成一個奇異的花紋。
季疏淺秀氣的眉頭緊鎖,難道這個水池其實是為了遮掩水池底的秘密。她蹲下身摸着一道道紋路,試着注入了一絲靈力,卻毫無反應。
她愣了愣,心中越發焦急。
萬一被她一搞,直接錯過入魔時間了呢,她不能錯過每一個甯樾有可能入魔的機會。
她盯着花紋,突然靈光一現,這裡原來是水池,會不會是要注水進去。
我真是太聰明了,她在心裡誇獎一番,然後又開始犯愁。
四周的花看起來都枯死完了,不像是有水的地方。萬一她出去找水回來忘了這個地方怎麼辦?
她咬咬牙,一狠心低頭看向自己白皙的手腕,抽出虛華劍光一閃而過。
白皙的手腕上瞬間有汩汩的鮮血流出,她嘶了一聲,忍痛将流出來的血凝成一大滴,滴進了凹槽。
果然,鮮血滴進去後整個花紋散發出淡淡的幽綠色光芒,在鮮血順着凹槽流滿整個花紋時,光芒越來越亮。
幽綠色的光芒瞬間吞噬整個宮殿。
-
甯樾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卻突然被什麼死死拉住。
他扭頭一看,被縛神索死死鎖住動彈不得黑影,居然慢條斯理地扯下了縛神索。
黑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握住玄天準備向黑影刺去,卻被黑影一揮手打飛了玄天。
“哈哈哈哈。”黑影怪笑道:“你知道為什麼這些神器到了這水底便跟廢鐵一般嗎?為什麼你在這裡功法全無和凡人一般嗎?”
它放聲大笑着:“因為這就是你們神最恐懼的河——弑神河。”
弑神河……甯樾想到很多年前在書院上課時,教習上神曾給他們講過這六界最危險的三個地方:弑神海,弑神河,雲崖。
元容與拉着他衣袖嘀咕道:“哥哥,前兩個名字取得也太随便了吧。”
白發蒼蒼的上神聞言笑了笑,正色道:“也就這名字直接說明了為什麼六界畏懼它啊,以後一定要避開。”
甯樾默了默原來如此,就聽到黑影大笑道:“這麼多年,我終于能有肉身了,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他明白它為何要支開珈若了,弑神河對酆都的血脈沒有影響……恐怕從一開始就隻想引自己一人進來。
“死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當年你的父皇來到此處時可是親手滅了自己的兄弟的哈哈哈,踩着兄弟的屍骨上位哈哈哈。”它止不住毛骨悚然的笑聲。
甯樾一愣,就見黑影沖他面門而來,來不及多想,他凝聚神魂,控制自己神魂不要被惡鬼吞噬了。
強大的撕裂感讓他大腦一陣嗡鳴,轉眼陷入一片漆黑。
眼前漸漸有一絲紅色血光出現,他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寸草不生的崖底。
這是何處?
遠遠看着,遠處有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子,臉像是被什麼腐蝕了一般面目全非,全身上下血肉模糊,雙手還帶着一副鐐铐。
他身上穿的似乎是神族的囚服。
甯樾想要走近了幫他一把,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動不了身,隻能遠遠看着。
他皺了皺眉,就聽見四周傳來陣陣呼嘯,無數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惡鬼從四面八方湧來。
甯樾發現自己動不了身,長歎一口氣,卻發現那些惡鬼徑直穿過它,朝地上的人奔去。
無視了他的存在。
無數的惡鬼湧上前去,争先恐後撕咬着那人,本就奄奄一息的人直接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