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佛女殿下,你可認識這镯子,我們倆手上的是同一種對镯嗎?”說罷,她揚起手腕露出那隻镯子。
善慧笑着看着她:“是啊,季姑娘我們的镯子是同一種。”
季疏淺像找到救星一樣,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您可知道這對镯有什麼辦法可以取下來嗎?”
善慧垂下眼睫,微微閉上雙眼:“季姑娘,緣分不可強求,以後機緣到了自會解開。”
季疏淺似懂非懂:“所以這镯子唯一的影響就是可以在危險時感知到對方嗎?”
她話音落下,善慧笑着看着她:“現下它隻有這樣的作用了……但你進了皎月調會發現它大有用處……”
季疏淺摩挲了一下镯子,見她不肯多說便沒有再問。
善慧瞧着她笑了笑:“季姑娘可知在皎月調中你要做什麼?”
“嗯,我要在甯樾成魔之時殺了他。”
善慧收起笑容,盯着季疏淺,片刻輕聲道:“季姑娘……皎月調回帶你回到千年前,在皎月調中你會是前世的你……”
“前世的我?”季疏淺愣道,她在書上并沒有見到這些記載。
善慧輕輕道:“對,而且……皎月調的一切都是過去發生的事,無論你當下改變了什麼,結局不會變……”
她說的很隐晦,季疏淺微微皺起眉。
這時,玄烨抱來一把玉琴,琴身刻有流水波紋,弦絲由銀色天蠶絲編織而成,像流動的星空般璀璨。
善慧點了點頭,示意他将琴放在桌上。
季疏淺不由自主輕輕碰了碰桌上的古琴,琴身似寒冰般涼涼的,季疏淺緩緩閉上眼,感覺有一股洶湧的靈力蘊藏其中。
善慧看着她垂下長長的眼睫,修長的玉指不自覺捏了捏裙子,她抿着唇面色有些蒼白:“季姑娘……你知曉甯樾的身世嗎?”
身世?“是關于他母親的傳聞嗎?”
善慧看着她:“不是的,甯樾在堕魔前過得挺悲慘的……”
何止是悲慘……善慧閉上眼掩住眼底情緒,當年她和本初去渡他時見到的過去種種,讓他們倆都不知從何下手……
季疏淺有些奇怪她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佛女這是何意啊?”
“季姑娘應當知道人魔原本其實是同族吧?現在的魔族其實和人族性情習性都很是相似……”
“嗯。”
她曾在天道山學習三界洲曆史時了解過,雖是世人口中的人魔兩族天壤之别,人們都唾棄魔族,可是魔族和人族大部分原本都是同一族。
隻因他們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立場,一場大戰後,人界洲兩個部落分裂,勝出的部落将另一個部落盡數趕去了魔界洲。
而原先的神族也因内部矛盾,一部分人叛出神族永世留在魔族,自此神魔不兩立。
她還私下在一些“禁書”上看到過,留在人界洲的部落當年險勝其實有神族相助,那一波的人先行讨好了神族,永世作為神族的附屬……雖然記載的真假無從考究。
當時長老在講習時她還暗自納悶過,明明就是同一族何至于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在她看來三界衆生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别……哪有神族高人一等的說法……
當初在課上長老一個勁的貶低魔妖兩族,她一時聽不下去,把書卷狠狠往桌上一拍站起來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長老,他們也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何況他們隻是立場不同而已,您就這樣否定兩族的所有人,有些不妥吧……”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長老以妖言惑衆,不學無術的理由罰了出去……想到這兒她不自覺癟了癟嘴,老古董。
她細微的表情被善慧察覺到了,善慧淺淺一笑:“季姑娘我明白你所想,依我之見衆生平等,你是對的。”
得到肯定的季疏淺勾起嘴角一笑:“果然說佛女慈悲為懷,心懷天下。”
善慧也淺淺笑着,輕咳一聲表情嚴肅了一些:“隻是,季姑娘可知,甯樾才是人們口中真正的魔。”
季疏淺偏頭看了看她,有些不明白,一直以來她倒是以為甯樾是魔族裡比較激進的那一挂。
“他……是堕魔,心魔強大,才會有時控制不住殺欲。”
季疏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界中真正的魔隻有甯樾一個?她怎麼覺得她從善慧的語氣裡聽出了淡淡的惋惜呢。
善慧清了清嗓子,正經道:“季姑娘,我想說……”她皺了一下眉,面不改色道:“我想說,在皎月調中無論結局如何,我想請季姑娘在他……無助之時幫幫他……”
她有些無力地說了一句:“……有時過程遠重于結果……”
季疏淺看着她琢磨着她的話,心想應該是順着千年前的發展還是盡可能幫幫他……佛女果然心善啊。
她一擡頭就見善慧面色有些蒼白,她關切道:“佛女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