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樾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神情冰冷的少女笑了笑,再一看那把狠狠紮進胸口的滅影幽幽道:“你要是真能殺了我就好了,可惜你師父用這把匕首殺的了當年的我,你殺不了現在的我……”
季疏淺愣愣地看着他,他不應該暈倒了嗎,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她細細的打量了一眼滿臉是血的甯樾……應該說渾身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是血,就如他們第一次相遇一樣。
剛剛在幽冥火滅掉之後,她看清了一地的白骨,頓時愣住了。
曾經的各種傳言都比不上親眼所見來的刺激……他果然和傳言一樣,毫無人性。
就在那一瞬,她定了定神,決定按着先前的計劃來。
看着一地的白骨季疏淺雙眼微微泛紅,狠狠将匕首往他胸口紮了紮:“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你不會傷及無辜,這就是你的承諾?”
枭寒回過神來,雙目怒睜,正準備抽劍,卻看見甯樾偷偷朝他比了個手勢——不要過去。
甯樾知道此時自己應該是滿臉是血,故意露出一個很瘆人的笑:“你應該知道,本王就是如此,殺人如麻。”
季疏淺怔了怔,抽回匕首,後退兩步:“好,好,我就不該信你。”然後轉身消失。
甯樾緩緩閉上眼捂住胸口,勾起一抹諷刺微笑。
枭寒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殿下,你為何不和她解釋?這傀儡軍已經被抽了魂魄,主人死了這些傀儡便會以人為食,四處遊蕩……都算不上是活人了。”
甯樾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笑了笑:“與其和她解釋,我更想看她有什麼花樣來殺我……”
枭寒愣在原地,殿下真是千年如一日的瘋……
季疏淺回到月華殿,深深喘了口氣,看着匕首歎了口氣。
她指尖點着匕首,将匕首上的血凝成一大滴血,找出一個空瓶子裝了進去。
在去之前她在一本書上看到需要将入夢之人的心頭血滴在琴上,方能引魂。
捅甯樾的這一刀本就抱着僥幸,她沒報成功的希望,隻是個幌子取到他的心頭血罷了……
她邊想邊往外走着,迎面遇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
她怔了怔:“蕭……無虞?”
少年聽到自己的名字猛地看向她,皺了皺眉:“我們認識嗎?”
看着面前眼眶微微泛紅的少女,他心想這人好生奇怪,記憶中他不認識這麼個人啊。
季疏淺愣了愣突然想起重活一世改變了太多東西,前世他們相遇應該在幾個月之後,隻是……他來月華殿找元容與嗎?
“嗯……我認識你,但你應該不認識我。”前世她和蕭無虞剛認識時唇槍舌劍,誰都不甘落下風。
後來漸漸熟了,蕭無虞就拿她當妹妹,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欠……想到前世蕭無虞的死她不經紅了眼眶。
蕭無虞皺着眉準備直接進去,季疏淺連忙攔住他:“你去月華殿做什麼?”
他有些不耐煩地打量着她:“你什麼人啊,用不着你管。”
見他還是前世這副樣子季疏淺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我是如今天道山的主管,你要進這月華殿得經過我同意。”
“你?”她話音剛落,蕭無虞就大叫一聲,“我爹就讓我來找你這個小丫頭拜師?他瘋了嗎?”
“不可能,你别騙我。”蕭無虞一臉震驚。
……季疏淺有些無語,原來蕭無虞是來找元容與拜師,這下好了,總不能讓蕭無虞拜她為師吧……
這是從前世的主副将關系一步跨越到師徒關系啊,簡直駭人聽聞。
“嗯……你來的不巧了,天道山真的易主了。你恐怕找不到要找的人了,不過我可以把你推薦給另一個人。”
她在心裡盤算着蕭無虞是個好苗子,把他推薦給師叔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
“我憑什麼相信你啊?”蕭無虞哧道。
季疏淺歎了口氣換作是以前的她應該已經和他大吵一架了,不過她總歸多活了一世,心理年齡比他大個幾歲。
她亮出手上玉牌:“這是天道山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征,你不信可以問問旁人。”
蕭無虞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現在呢?我住哪?”
“我會找弟子給你安排住宿。”随即她喚出一個小侍從:“帶他去弟子的住處。”
看着他們消失的身影,季疏淺默默地想着這一世讓蕭無虞來當靖和軍的主帥應該也算讓他圓夢了吧……
入夜的天道山有些微涼,她立在月華殿外,神色淡淡的,果真是高處不勝寒。
她想了想應該聯系阿姐和師叔了,他們是她在天道山最親的人,事到如今,她不能再瞞着他們了。
人界夜幕降臨,汴河亮起一盞盞河燈,暖黃的河燈似架起一座座橋,連起人世的這頭和來世的那頭。
蘇聿微微側頭看着林知意:“……你想吃點什麼嗎?”盡管一下午他買了各種各樣的小吃塞到林知意手裡,但他還是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