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聿盯着眼前的少女,默了一瞬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笑着開口:“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季伯父的心肝寶貝兒嗎?”
季疏淺不置可否,淡淡開口:“别來無恙,這是我···朋友甯樾。”
蘇聿看了看一旁沒作聲的男子:“該叫···甯兄?一看就是個翩翩公子。”
季疏淺:……這眼神真該練練,你要是知道他是你們口中的大魔頭估計會收回這句話。
默了默:“伯母離世我很抱歉……你繼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哈哈哈。”蘇聿笑意不達眼底。
“回來多久了,打探這麼清楚啊。”
“蘇聿,我沒和你開玩笑,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你知道整個鎮國公府的處境嗎?”季疏淺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蘇聿愣了愣,上下看了看季疏淺:“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季疏淺嗎?”
湊近了一點,半開玩笑地開口:“五官倒是沒變,怎麼現在這麼咄咄逼人,還是小時候可愛……”
“我回來找你有正事,沒空叙舊。”季疏淺冷冷打斷了他:“你知道……你的生母是誰嗎?”
這句話一出口,蘇聿眉毛一瞬皺起:“你知道?”
“……皇後。”看這樣子蘇聿八成知道了。
蘇聿一挑眉:“你别告訴我你是在皇宮屋檐上偷聽的?”
季疏淺:“……!”尴尬笑了兩聲,還真被你說中了。
“蘇公子好眼力。”一旁默不作聲的甯樾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看了眼旁邊佯怒的少女。
季疏淺定了定神,神色自若地換了個話題:“你應付得過來嗎?我找了個人來幫忙。”
“不用。”蘇聿有些不悅地打斷她:“你真以為你哥一無是處了?”
“沒有沒有,就是幫你處理些棘手的事,有天道山的人相助,你不就可以大殺四方了。”
其實在來之前她就想了想,以他對蘇聿的了解恐怕另有謀劃,不會如表面上這般簡單,剛剛聽到那對母子的對話印證了她的想法。
……隻是,她叫阿姐過來主要是想支開阿姐,幫着解決倒是其次。
“既然兩位遠道而來,我還是得招待一下,中午去你最愛的千味齋如何?”蘇聿換了個話題。
“……昨晚我和甯樾已經去過了。”
“哦?”蘇聿揚了揚眉:“哈哈哈這麼多年還是饞嘴,帶你去望江樓吧。”
為了減少麻煩,季疏淺還是讓甯樾施了個術法,直到他們遠離了鎮國公府才解開。
蘇聿看着甯樾一番操作,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淺妹,你在天道山學的如何啊,和甯兄誰厲害,要不你們倆比比劍我觀摩一下。”
季疏淺:“……”和着小時候我坑你,現在你坑我是吧。
倒是甯樾聽了這番話笑了笑:“在下自然不如季姑娘劍法精妙。”
季疏淺:“……”
蘇聿聽了就來了興趣:“淺妹這麼厲害啊,露兩手呗。”
季疏淺冷着臉開口:“沒空,聯系人。”随即拿出傳音鈴一個人走到前面去了。
蘇聿看着她朝前走去的背影癟了癟嘴:“現在怎麼這麼不近人情,還是小時候可愛……”
“她小時候是什麼樣的?”甯樾突然開口問道。
蘇聿盯着有些古怪的男子,想了想應該是淺妹天道山的朋友,就不暇思索地開口:“她小時候說話奶聲奶氣的,像個小糯米糍粑一樣,愛哭愛鬧愛撒嬌還特别貪吃,但是祖母他們都說她像個小開心果一樣,兩家人喜歡她不得了呢……就這麼恃寵而驕,每次闖禍不都我來背鍋……”
“不過……”蘇聿突然想到什麼。
“淺妹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實際上比誰都堅強,那年妖族蠢蠢欲動的時候天道山選弟子,她測出來是天生靈根之後鬧着要去天道山,但季伯父他們怎麼舍得啊,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寵着長大,不知道去天道山要受多少苦呢……”
“你猜啊她幹了什麼,大晚上收拾包袱留了一封信偷偷跑了,把兩家都氣的不行···”
蘇聿皺了皺眉:“話說甯兄,你們天道山修行是不是很累啊?”
甯樾還在琢磨天生靈根幾個字,冷不丁聽到蘇聿的問題,他這是把他當成天道山的人了?
“……挺累的。”
“那我替淺妹謝過甯兄照拂了,她性子有點鬧騰,多謝甯兄擔待,我看甯兄你肯定靠得住。”話畢,蘇聿還順手拍了拍甯樾的肩。
性子鬧騰?他怎麼一點沒看出來。
甯樾面上表情有些奇異,他心裡湧起了一絲奇怪的感覺……或許是千年前沒有人敢這麼叫他甯兄吧。
走在前面的少女突然眉開眼笑的轉過來:“走快點,阿姐已經到望江樓了,馬上就可以見到阿姐啦。”然後雙手捉裙向前小跑去。
怎麼在天道山還認了阿姐?蘇聿在心裡嘀咕了一番。
望見望江樓的牌匾時,或許是少女情緒的感染,他們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汴河旁遊船來來往往,煙柳畫橋,一派盛景。
望江樓倚江而建,江邊站着一神白裙的女子,女子打扮的很素淨,一頭烏發用一根銀钗半挽起,這般素淨的打扮卻襯得女子容貌更為驚豔,來來往往的路人時有回頭看的。
季疏淺遠遠地看見阿姐,飛奔過去:“阿姐。”
聞言,林知意轉過身來,看着衣袖翩翩飛舞的少女褪去眉眼間的冰冷,笑了笑。
這邊,蘇聿和甯樾也看清了季疏淺口中的阿姐,蘇聿心中一怔,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