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禮教是吃人的,張百年現在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剛才在長春宮裡面,張百年對這件事的感受還很模糊,當時她一心盯着系統的任務,沒有深想,也分不出同情的心思,隻知道這事和她沒多少關系,她隻要随着别人聽訓就可以了。
可當她從長春宮出來,聽到貴妃、純妃和娴妃三人的對話,她才驚覺到自己麻木的心,和其他人那更麻木冷硬的心。
怎麼會事不關己?高貴妃對這件事的評論和回來後的訓話,張百年從中聽出了潛藏的含義,下位者不能給上位者惹麻煩,下位者要給上位者“省事”,最好是錐子紮在身上都不要吭氣,無論是非對錯。
張百年和喜答應一起跪在高貴妃腳下領訓,張百年能感受到高貴妃在她和喜答應身上停留過一瞬的目光,那高高在上的審視,激得她渾身汗毛倒立。
她處在危險中,一個看似平常的巨大危險中。
張百年發現她做錯了一些事情,原主萬事都要忍的性格才是最有利于“裕常在”這個身份的。
高貴妃用過早膳,在内殿和心腹說話。
秋實說話更直些,她先開口說道:“現在看來,喜答應不省事,裕常在也沒有原先老實了。幸虧她們都不中用,平時不得寵,就算是想作妖也作不起來。”
這話說到了高貴妃的心坎兒上,她點點頭,轉而看向秋華。
秋華說話更委婉,心細辦事也細,對着自家娘娘不會說假話。“柳官女子也不大安分,其實這也正常,人又不是木頭,多少會有自己的心思,隻是在宮中還是那魯直的人最好用。”
高貴妃對她的兩個心腹宮女很滿意,她們都說出了她想說的話,隻是礙于身份地位,她對很多事都不能宣諸于口,哪怕是對着奴才們,她的心思也要讓人猜度。
秋實繼續說:“人有心思也行,但總不能變吧,喜答應一直都是個氣性小愛挑事的,這咱們都知道,可那原本再老實不過的裕常在,自娘娘去了暢春園,就天天往外跑,和陳貴人交好,突然會吵架了,這豈不是件怪事,還是說,她從前都是裝出來的老實,用來诓騙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