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她盯着那枚指環,緩緩說道,“是連家的?”
意識到她在看什麼後,齊晝也想起了這枚在出發前連赫親自為她戴上的指環,她另一隻手在其上摩挲了一下,說:“你見過它?”
霧尼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見過,隻是根據古書記載猜測的。你戴着它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齊晝想了想,回答道:“還好吧?如果排除心理作用的話,沒什麼其他的感覺啊。”
“嗯。”霧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總之,這枚指環你要收好,說不定在之後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什麼作用?”齊晝希望她能把話說得清楚一點。
霧尼卻搖了搖頭,對她說:“我隻能給你提供一個建議,但是沒辦法細緻地給你講出來。歐若拉,你要知道,預言并不能将一個事件中的每一環都清晰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有些事情我也不敢保證。還有一些,我即使是預知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講,那叫天機不可洩露。”
齊晝聽她這樣說,也沒再為難她,隻說:“那好吧。”她心裡卻想,霧尼這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一套一套的。
“你最好别在弗國待太長時間,”霧尼說,“這裡是斯嘉蒂她們的主要活動地區。過段時間你還是要找個合适的時機,離開這裡,往南方走。”
“啊?”齊晝說,“我不能回家嗎?”
“不能。”霧尼幹脆地說,“斯嘉蒂她們去了華國。”
此言一出,包廂中陷入了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齊晝才聽到自己用一種冷得像冰的聲音問霧尼:“她們去那裡幹什麼?”
霧尼說:“把你的‘屍體’送還給你家人。”
齊晝猛地站了起來。
“坐下,冷靜!”霧尼提高了聲音說,“歐若拉,不要連這點事都扛不住。”
齊晝做着深呼吸,霧尼拉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地引着她坐回到沙發上。
齊晝問:“你可以給我媽媽寫封信嗎?”
霧尼說:“不行。至少現在不行。你真以為斯嘉蒂将你的‘遺體’送回華國,是出于好心,想讓你魂歸故土?那你就把她想得太仁慈了。事實上,我認為她直到現在都沒有接受你已經死了這件事,她這麼做,無非還是想再觀望觀望罷了,期待着你會不會藏不下去、露出馬腳、蹦出來吓所有人一跳。”
霧尼一口氣說完,想先用這連珠炮似的一串話穩住齊晝。
好在齊晝比大多數人都要理性,聽完後,她隻是問了霧尼一句:“我該怎麼做?”
“沉住氣,不要露出任何破綻。”霧尼說,“洛基的手藝很精湛,就連斯嘉蒂也沒發現那其實是一具假屍。她之所以還沒有死心,也許隻是因為心底的執念罷了。除此之外,并沒有事實證據來支撐她的猜想。我不敢保證她現在沒有對你在華國的家人進行監視,所以,你最好不要莽莽撞撞地聯系格瑞塔,不然她可能這會兒是用不着難過了,但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
真有意思,齊晝興緻缺缺地想,估計連赫對她的執念都不比斯嘉蒂深。
“那我什麼時候離開弗國?”齊晝說,“她們從華國回來了,要是突發奇想闖進安蒂家就有意思了。”
“這個暫時還不用擔心,”霧尼說,“畢竟,雖然前去迪涅忒95号鬧事的明面上是科霍甯家的人,但斯嘉蒂心裡清楚,背後給他們撐腰的實際上是當今的弗國總統。她可能也沒想到你和安蒂·科霍甯還有交情,甚至能和洛基——這個被你背刺過的可憐蟲和睦相處到現在。不過,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誰知道她們哪天就又會來找科霍甯的事呢?”
齊晝默默地聽着,心裡卻忍不住去胡思亂想家裡此時的情景。
“我會幫你留意着斯嘉蒂的動向,”霧尼說,“替你找個合适的時間離開弗國。至于格瑞塔那邊,等避過了風頭,斯嘉蒂徹底死心了,我會去聯系一下,讓她放心的。”
“好,”齊晝點了點頭,說,“那就勞你費心了。不過,你一直幫我,斯嘉蒂不會對你起疑吧?”
她想起那張照片上地獄一般的圖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再看看面前此時安然無恙的霧尼,心情這才稍稍平複一些。
“沒事,”霧尼淡淡地說,“我比斯嘉蒂的資曆淺不了多少,如果我不想讓她們發現,她們就發現不了。”
“那上次……”
“那和我自己的選擇有關。”霧尼說,“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歐若拉,當初,是我将有關于你的預言告訴了斯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