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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她。”司繁翹着二郎腿,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顔姝問:“什麼?”
“你的極光baby呗。”司繁漫不經心地說,“選演員跟玩一樣……我覺得讓我選都比她強。”
顔姝敲敲面前擺放着茶點的小圓桌子:“不許你說歐若拉壞話。”
司繁“哼”了一聲。他當然相信齊晝的眼光,隻不過這位大導演做出來的事往往讓他這種普通智商的人難以理解。
“她不就喜歡這樣麼?”顔姝說,“選一線大咖去撐票房,彰顯不了她的能力。”
“行吧。”司繁輕輕晃着腿,“我也就說說。等着看歐若拉給我們創造奇迹。”
顔姝沒接話。在之後見到齊晝時,就此事問了一嘴。
齊晝說:“司繁雖說家裡開有電影公司,可他也就是個挂名公子哥。讓他來投資算是我給面子了,他搞不懂就坐等着賺錢呗。”
顔姝聽了這耿直無比的話語,表示極光baby說的都對。
“你呢?”齊晝和司繁為數不多的共同點就是都愛翹二郎腿。此刻她翹着腿問顔姝道,“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見面。你怎麼樣?”
顔姝撇撇嘴說:“其他的都沒什麼。就是昨天去我爸那裡又看到礙眼的人了。”
齊晝皺了皺眉,問:“他們沒又幹出什麼惡心人的事來吧?”
見齊晝神色一凜,顔姝說:“放心,碰巧碰上了而已,沒什麼其他的事。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嗯。”齊晝聽她這麼說,語調又變得懶洋洋起來,“他們最好老實點。”
顔姝口中“礙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父親現在的妻子,以及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和弟弟。
顔姝的母親是個性情溫婉的大家閨秀,自從嫁給了她父親,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如今看來,她父親當年對她母親展開那般熱烈的追求,興許不是因為有多愛,而是看上了她母親娘家的人脈和資源。
所以,她父親會在婚後出軌,便一點都不奇怪了。
插足顔姝父母婚姻的女人是她從出生以來所見過的臉皮最厚的人。在懷上兒子後,竟跑到顔姝母親面前來耀武揚威——而這個時候,她那個叫顔詩的女兒已經上小學了。
顔姝母親被氣得大病一場。她性格軟弱,所幸還有顔姝一直支撐着她。最後,她和顔姝的父親離婚了,那個女人帶着顔詩和肚子裡的兒子趁機上位,成了顔姝父親的第二任妻子。
顔姝至今一看到這一家人,就會生理性地犯惡心。
她母親雖是性情溫軟,一輩子都沒和别人大聲說過話,但她可不是好惹的,好多次都當着她父親的面,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她父親面對着暴怒的女兒,居然也隻是保持沉默。
顔姝才不管。她生起氣來,她爹也别想幸免。
而她也争氣,考上了名牌大學不說,現在自己的事業也搞得不錯。她是她母親的驕傲和支柱,她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施舍。
顔姝的父親知道自己對不起原配,心中對其依然有情。這些年年紀上來了,更加迫切地想要修複他們之間的關系。
顔姝父親對她一直很好,但因為她母親的緣故,顔姝曾一度不願搭理他。直到這兩年,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有所緩和。但當她看到她父親如今身邊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她想,她永遠不會原諒他們。
齊晝面對好友家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搖了搖頭。卻也心知肚明這是豪門常态。
顔姝對着她吐槽完自己家裡的那些糟心事,又問:“你這電影定好了演員,過段時間就該開機了吧?”
齊晝漫不經心地轉着今天心血來潮戴在手上的寶石戒指,說:“是……中間還要拍定妝照、圍讀劇本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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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定妝照的那天是個晴空萬裡的好日子。秦婷起了個大早,心情雀躍地在經紀人朱姐的陪同下來到拍攝場地。劇組安排的化妝師是個溫柔文靜的小姐姐,給秦婷精心上完妝後,便把她推給了服裝師。
服裝師是個留着利落短發、袖子挽到胳膊肘的酷姐,講話聲音非常大。秦婷剛從化妝師小姐姐那裡過來,便被推給了這麼個攻氣十足的酷姐,感覺世界在這個劇組中發生了颠倒。
酷姐瞅着她,問道:“你就是女一?”
秦婷說:“是。”
酷姐笑了笑,說:“挺漂亮嘛。”
秦婷客氣地說:“謝謝。”
等秦婷換上戲服,站到齊晝面前時,她懷着緊張的心情,看到大導演點了點頭,微笑着說了句:“不錯。”
秦婷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可面對着電影圈這個年輕的神話級大佬,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齊晝淡淡地說:“等都換好裝了,來試段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