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繁聞言也不吃飯了,湊過來問:“誰?誰在這兒?姐夫來了?”
“一邊去。”齊晝把他推開,站起身走出雅間,果然,她丈夫就在外面等着她。
“嗨,老公。”齊晝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語調輕快地和連赫打招呼,“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連赫緩緩擡眼,凝視着那雙綠眸,說:“來談生意。”
齊晝盡管對他的工作内容沒什麼興趣,卻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談得怎麼樣?”
“沒成。”
“哦……”齊晝眨眨眼睛,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驚訝,“是哪邊沒成?”
“對方提的方案,”連赫說,“我不同意。”
齊晝臉上浮現出了然的笑容,說:“我猜也是。”
連赫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拉近了他和齊晝的距離。他問:“你最近,都在幹什麼?”
“我在工作啊,”齊晝說,“不然呢?”
“工作。”連赫将這兩個字念得極慢。齊晝皺了下眉,擡眼看着他。
“工作。”連赫将手插進西裝口袋裡,“你多長時間沒回家住了?”
“也沒多久吧,”齊晝聽他這話音,竟是要興師問罪的意思,語氣較剛才而言變得有些生硬,“怎麼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連赫說着,緊緊盯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再近他們就要貼到一起去了。如果是兩個關系一般的人,這樣的距離換作是誰都會感覺到不太自在。齊晝本能地往後一退,卻被連赫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齊晝手被人握着,皺眉看着他,“你幹什麼?”
連赫沒有立刻回答,手上力道也沒有減輕分毫。齊晝垂下眼簾,等着看他要說什麼。誰知片刻後,出乎意料地聽到上方傳來夾雜着無奈與眷戀的聲音:“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齊晝聞言有些驚訝。她與連赫隻是因為家族集團政治聯姻才走到一起的表面夫妻而已,連赫說的這話聽上去卻像是将她當作了熱戀中的愛侶。
所以,這話落在她耳中,很怪。
連赫的手終于松了些,齊晝趁他不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最近忙到飛起,直接住在北區的房子裡了。這段時間都不會回家住。你如果回去,不用等我。”
連赫問:“如果我也要去北區住,你會趕我走嗎?”
“什麼?”齊晝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家在北區當然也有房産,她吃飽了撐的跑到連赫的房子裡去趕他走,“你住在你自己的房子裡,我住在我的房子裡,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有什麼道理趕你走?”
“如果我要住在你的房子裡呢?”連赫目光深沉,“你會同意嗎?”
“……”齊晝想了想,覺得這畢竟是她名義上的老公,便說,“也沒什麼……不同意的吧?你别打擾我工作就行。我的房子還挺大的,你想來就來吧。”
她這話說完,便發現連赫剛才有些緊繃的表情放松了下來,眼神中甚至還有了幾絲笑意。
“……”齊晝覺得他這反應有些怪,他剛才的那番問話也很怪。不過她不想繼續站在這兒和連赫眉來眼去,甩下幾句借口希望能各回各的雅間。不過這連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像是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一樣,齊晝到最後就差開口明趕了,好在這時候有人來找連赫——畢竟他是來這家尚赫拉談生意的。齊晝見狀,順水推舟說了幾句,兩人這才分别了。
齊晝回到自己的雅間,除了司繁還在自顧自地往嘴裡塞東西,其他人都擡起頭來看她。
“怎麼樣姐妹?”司繁做派優雅地咽下嘴裡的食物,問齊晝,“姐夫沒說什麼吧?”
“沒什麼,”齊晝說,“他來和人談生意。”
“嗯?”司繁聽了這話動作一頓,“那你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事先也不知道啊。”
司繁“呵呵”兩聲:“你們倆這關系還真是絕妙。”
齊晝聽出他話語間的嘲諷之意,卻也不生氣,甚至還跟着自嘲了一句:“是啊。”
豪門聯姻能有多少愛情的成分在裡面?她和連赫各做各的事,必要的時候裝裝樣子就可以了。
《幻想時間》的主創團隊離開尚赫拉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大家都準備各回各家,齊晝喝了酒,開不了車,司繁便說:“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也好。”
齊晝話音未落,便聽另一道聲音傳來,幾乎與她的聲音重疊了起來。
“不用。”
兩人回頭看去,司繁看了幾眼那輛停在路邊的專屬座駕,馬上反應過來,隔着一段距離立正站好,大聲說:“姐夫好!”
齊晝:“……”
連赫用手指敲敲降下一半的車窗,對齊晝說:“上車,回家。”
齊晝就對司繁說:“那我就和連赫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啊。”
“行,拜拜。”
坐上了車,齊晝雖然喝了酒,但腦子還清醒。車子發動後,她問了一句:“是回北區的家,對吧?”
幾秒後,她聽到連赫在一旁“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使她産生幻覺了,她居然覺得連赫似乎心情不錯。
至少比剛才他面對司繁那會兒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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