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衡推了推眼鏡,看着他侄子,說:“白栎,棋藝比起之前已經有所進步了。”
“唉,您就安慰我吧。”白栎一邊說一邊收拾着棋盤棋子,“我這輩子怕是都下不過您了。”
白先生是個圍棋迷,還是個水平不低的業餘棋手。他兩個侄子有時候來他家中做客,總會被他拉着下上幾盤。大侄子偶爾能赢上一盤,小侄子卻每次都輸得慘不忍睹。
“沒辦法,我對這種智力遊戲可沒什麼感覺。”白栎嘟囔道,“我又不是我姐,什麼領域的東西都能搞懂。”
他話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随即又問道:“叔叔,我姐不是回來了麼?”
“是啊,”白先生看上去心情很好,“小榆回來了。
“我還沒見到她呢……她來看過您了嗎?”
“還沒有。”白先生說,“小榆之前打電話說她今天下午可能要過來,你要不要等她?”
“等啊,”白栎一聽興奮了,“那必須得等。我姐也真是的,回來了也不知道聯系聯系我,每次都得我去找她。”
“你姐忙起來連你姐夫都幾天見不到她的面,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先生聽不得旁人說女兒一句不是,立刻道。
“嗯嗯,好吧。”白栎嘴上這麼說着,心裡暗暗佩服連赫。換作是他,他可不希望他未來老婆是個一天天不愛回家的,姐夫在這方面還挺看得開的。
白栎這兩天也是沒事就愛往他叔叔家跑,就是等着看哪天能遇上齊晝。今天一聽齊晝要來,也不急着回自己家了。等到下午過了兩點,齊晝果然來了。
一聽管家來報,白栎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往門口走,卻沒想到一向持重的叔叔比他動作還快——簡直是跑着去的。
齊晝邁進大門,便看到這兩個人直朝她而來,她輕咳一聲,站穩了和自己父親還有堂弟抱了一抱。
白先生拉着女兒往樓上走。保姆見小姐回來,去拿先生老早就囑咐過的她喜歡的普洱茶餅。
齊晝一邊被爸爸拉着走,一邊笑着說:“白栎也在啊?伯伯和哥哥怎麼樣?”
“他們倆都好着呢。”白栎說,“我爸沒給你打電話?”
“打了,”齊晝說,“我明天就去你們家看望他。”
“行啊,”白栎聞言很高興,“我爸老早就開始念叨你了。”
白先生見到了女兒,非常高興,當即拉着她下棋。白栎給齊晝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刻就懂了,這小子一定是剛跟她爸下過幾盤。
她爸爸愛棋,這是個很好的愛好,當女兒的自然不會去潑冷水,下就下吧。百十手後,齊晝負半目。
齊晝笑笑,沒去看在一旁替他們倆收拾棋盤的白栎,隻對爸爸說:“好久沒下棋了,水平下降了。”
“你哥水平如今倒是越來越高了。”白先生說,“他以前可下不過你,現在不好說了。”
“不奇怪。”齊晝突然問道,“白栎怎麼樣?”
“怎麼突然問我?”白栎手一抖,差點把棋子掉在地上,“我水平不行,你們都知道的嘛。”
齊晝“啧”了一聲:“知道你水平不行,近來也沒什麼長進麼?”
“沒有,”白栎怕被齊晝罵,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姐,我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平時也就陪叔叔解悶,别問我了。”
齊晝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白先生的愛好很多,除了圍棋,也非常癡迷打高爾夫球。齊晝深知她爸的幾大喜好,不等父親開口,便提出要去宅子裡的高爾夫球場打球。父女倆興高采烈地連帶着白栎一起去了,打了兩小時的球,白先生又要親自去下廚給女兒做晚飯,白栎也跟着進了廚房幫忙。
齊晝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走過來靠在廚房門框上,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白先生和白栎異口同聲、言辭激烈地拒絕了。
“那好吧。”齊晝聳聳肩,走了。
白先生的廚藝比齊女士要好上很多,但謝文家的DNA太過強大,齊晝沒能遺傳父親這一優點。不過齊晝倒希望她以後如果有了女兒,做飯方面還是像連赫一些為好。
雖然,齊女士當年八成也是這麼希望的。
說起來,齊女士和白先生當年感情很好。齊女士性格強勢,白先生性格溫和。但白家老一輩人多多少少有點傳統觀念,當年齊女士生下齊晝後不久就投入工作了,白先生的母親建議她辭掉工作在家帶孩子,她立刻就拒絕了。齊女士年輕時行事還有些沖動,和白先生結婚時沒有過多地考慮到他背後的家族,後來兩年内因為種種諸如此類的原因,果斷帶着女兒淨身出戶了。不過她沒有切斷女兒和父親的聯系,即使齊晝改了名姓,白家這邊仍然認這個女兒。
吃過晚飯,齊晝感覺有些疲憊,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白先生坐過來看着女兒,問:“小榆,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不想回了,”齊晝用手捋了捋頭發,眼睛沒有睜開,“要不我跟連赫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白栎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叔叔,又看看堂姐。
白先生說:“行,你想在哪兒住,你自己決定。”
白栎看看外面,天已經黑了,他便向白先生告别。齊晝打開手機,給連赫撥電話。
她等了半天,無人接聽。
齊晝皺了皺眉,收了手機。去和爸爸一起送白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