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雛菊,越來越美了。”齊晝大笑。
“怎麼樣?”顔姝眨眨眼睛,“下部電影請我去客串一下呗?”
“再說吧。”齊晝風輕雲淡地說。
顔姝撇撇嘴:“你真是,不會連我的面子都不給吧?”
“我找演員,一向不看人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有個和齊晝合作過兩次的外國男演員,兩次都是齊大導演親自指定的人,再加上兩個人兩次合作下來相處得很好,那位男演員和其他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已經在齊導心裡占據了一定的地位。之後有一次齊晝籌備電影聯系演員時,這位男演員就來毛遂自薦了。可令衆人都沒想到的是,齊晝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因為這部電影裡沒有适合他的角色。
這件事在整個圈子裡都很出名。不少資本想往齊導劇組裡塞人,凡是想硬塞的,沒一個成功的。況且齊大導演也不是輕易能惹的,資本被駁了面子後,也隻能忍氣吞聲忘了這件事。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會想碰碰運氣。畢竟,那可是齊晝,将多少籍籍無名的小演員送上國際巨星寶座的齊大導演。再說,齊晝選演員隻看是否适合角色,那萬一就被看上了呢?
齊晝和顔姝手中端着酒杯,還沒聊多久,就有人穿過狂歡的人群,擠到了她們面前來。齊晝看了她一眼,沒認出來她是誰。再去看顔姝,她顯然也不認識這人。那是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手中端着一杯香槟,臉上表情谄媚至極,向兩人敬酒。
齊晝其實不太喜歡這種阿谀奉承的作派,沒給出什麼特别的反應。
顔姝意味深長地瞄了她一眼,意思是這小姑娘擺明了沖你來的,你看着辦吧。
果不其然,小姑娘是個新人演員,不知道她是怎麼擠進顔姝的晚宴的。齊晝深知人在江湖行走,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事,也不想讓小姑娘臉上難看,客氣了幾句便罷了。
顔姝很合時宜地來把她拉走了,揶揄道:“齊導好高的人氣,瞧瞧,姚公子帶人來了。”
齊晝:“……”
姚公子也是A市的一位豪門公子,家裡是做船舶生意的。還真讓顔姝說對了,他來也是想向齊晝推薦人。齊晝看過之後客氣地說她記下了,以後有需要會聯系的。
姚公子和他的人走後,齊晝壓低了聲音對顔姝說:“帶我去個安靜地方,太吵了。”
“行。”顔姝說,“我家baby好不容易回國歇幾天,來我們叙叙舊。”
顔姝的豪宅裡有電影院,是專供她一人使用的,宴會期間并不對來賓們開放。她拉着齊晝穿過長長的走廊,進了電影院,叮囑在此處看守的保镖不要輕易讓人來打擾她們。
顔姝問齊晝想不想看電影,齊晝說不必,她便開了影院的燈,兩人靠在躺椅上,手邊桌上擺放着幾樣酒和果盤、點心。
顔姝問道:“昨天回來的?去看過齊阿姨和白叔叔了嗎?”
“昨晚在我媽那裡吃的飯,”齊晝說,“還沒去看我爸。”
顔姝點點頭:“也還沒見到你老公吧?”
“見了。”齊晝淡淡地說,“昨晚他做的飯。”
顔姝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
“連總居然還親自下廚……今天傳出去,明天就可以上A市頭條了吧?”
“别亂說。”齊晝斜了她一眼。
“好吧。”顔姝說,同是A市名流,她平常和連赫也有交集,“其實我覺得連總人挺好的。”
齊晝翹着二郎腿,沒答聲。
“是吧?”顔姝說,“不然你為什麼同意跟他結婚。”
“我一開始壓根沒想過結婚。”齊晝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猛催,我都懷疑那段時間她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顔姝歎口氣說:“唉,那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吧。我覺得如果要在A市裡找出一個勉強能配得上你的男人,也就連赫比較符合标準了。”
“那倒是,”齊晝說,“他條件是很好。”
顔姝靠得近了些,說:“那你現在愛不愛他?”
“不知道。”齊晝說,“幹嗎非要談愛?反正多少愛情到最後都變成親情了,這樣也挺省事的,就當親屬處吧。”
顔姝“啧”了一聲,說:“我感覺你心裡還是有點氣啊。”
齊晝默然。
齊女士突然開始催婚時,她剛完成學業不久,在國外的電影事業也是搞得蒸蒸日上。齊女士來這麼一出,着實讓她摸不着頭腦。
齊女士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堅韌強大的獨立女性形象,她至今仍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段時間齊女士幾乎是逼着她去和連赫相親。
她心裡當然是有氣的。不過當真正見了連赫之後,對齊女士的氣消了一大半。
雖然心裡有氣,齊晝也得承認,能在短時間俘獲她這個閱美男無數的大導演的芳心,連赫的确有本事。
她那時候雖沒達到愛的程度,但是挺喜歡連赫的,看上去連赫也挺喜歡她。既然催都催了,那就結呗。齊女士和白先生就她這麼一個女兒,估計也是翻遍了A市才找出來這麼一個讓她各方面都滿意的女婿。
不過齊晝結婚,當然是有前提條件在的。她在婚前就和連赫說得很清楚,如果婚姻影響了她的工作,她會毫不猶豫地提出結束婚姻。
這是她的底線。
連赫同意了,兩人這才安靜地結了婚。
結婚的這幾年間,齊晝将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甚至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國外度過的,兩人相處時間不多,自然也沒什麼發展感情的機會。不過對于齊晝來說,現在這樣也不錯。她和連赫相敬如賓,除了後者有時會做出半夜鑽被窩這種不符合他身份的事來,兩人關系也還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