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問好,随意聊了幾句,萬一甯說看見個朋友,接着道了聲抱歉便去招待友人。
李施煦這才問駱晉同:“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都沒通知我一聲。”
“上月初領了證,老太太喜歡她,非要她不可。”
這話李施煦沒大聽明白,但他和駱晉同熟悉,所以問得直接:“你不喜歡?”
駱晉同答得更直接,眉頭一皺道:“不喜歡。”
不等李施煦再問什麼,駱晉同立馬換話題,道:“你在煙海留幾天?”
“兩天,明天去你公司談合同,後天有個私事,然後就得回京安。”
“這麼急幹什麼,回去和薛琦相親?”
“相什麼親,哪來亂七八糟的消息。”
“英叔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等你結了婚就讓你接手日升。”
“那我就更不着急結婚了。”
駱晉同有些煩躁,說了句:“結不結婚的,也就那回事。”
李施煦問:“要是和華歆呢?”
駱晉同反問:“當年,你為什麼同意和袁佳期在一起?”
李施煦說不出來話了。
駱晉同歎了口氣,“還有你們圈子裡那陸家的少爺,他又為什麼娶宋夏宜……都一樣。”
“他們不一樣。”李施煦立即否認,又好奇問:“他們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怎麼就不知道了,再不藏藏好,改天全國人民都得知道了。”
李施煦默不作聲地把這話記到心上,想着等酒會結束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别回頭真捅出什麼大新聞來,陸嶼橋就罷了,家大業大不怕什麼,但宋夏宜畢竟是個演員,輿論這東西,要人生則生要人死則死的,輕易忽視不得,一個弄不好,她好好的事業就能給搞沒了。
“對了,有個事得提前跟你說一下,我們合作的那個酒店項目,也不知道祁越從哪聽到的風聲,他說有興趣……幾乎勢在必得。”
李施煦隻是“嗯”了一聲,心裡在歎氣,今晚上是怎麼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沒個消停,難不成前幾天過得太舒心了,這會就什麼事都趕着來,望着眼前燈光酒色人影攢動,思緒莫名走到了昨晚寂靜飄香的月季園,心想也不知道雲雅這會在幹什麼。
雲雅正在侍弄她的寶貝無盡夏,搬了小闆凳坐在花叢中,一邊和簡竹君、劉意安閑聊,一邊摘着繡球的枯葉,有些花開得太大,枝葉彎垂,還得插上花架用園藝線仔細綁好固定。劉意安也沒閑着,有棵隔離在旁的和室又冒紅蜘蛛,她正拿着水槍一個個枝丫沖過去。
劉意安問:“花夠嗎?無盡夏還沒變色呢,要不夠我那裡有,明早上先去剪點?”
雲雅扭頭在院子裡各處看了看,除了紗織小姐也就花手鞠變了色,好在月季開得夠多,答道:“明天早上的應該夠,下次再去你家剪。”
“也行。”手中又忙碌起來。
簡竹君給雲雅遞園藝剪,說:“明天早上幾點去?”
“七點吧,晚了太陽升起來就曬了,安安你可以嗎?”
“可以,今晚我不熬夜。”
簡竹君問:“早飯呢?先吃還是回來吃?”
雲雅:“回來吃,回來路上吃點。”
劉意安點頭,說沒意見。
第二日早上,沒到五點,雲雅就醒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洗漱,又去院子裡挑了些開得最漂亮的花,剪下來用絲帶綁好。簡竹君起來時,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束花,眼角不知不覺就濕潤了。
雲雅看看時間過六點,才去叫劉意安起床,一邊又把自己收拾一遍,她不想叫爸爸看到自己有一點不好的地方,所以頭發梳得整齊,衣服也扯得很平整。
一路人越來越少,雲雅抱着花望着車窗外逐漸冷清的街道,心想爸爸真可憐啊,這裡一點兒都不熱鬧的,他可是最喜歡熱鬧的人了。
簡竹君停好車,劉意安在雲雅下車之前狠狠抱了她一下。
三人沉默着往山上走,直到一處種了薔薇花的地方,三人轉了個彎,沿着狹窄的步道又朝前走了十來步,雲雅站定了。
她把花靠到墓碑旁,對着碑上笑容溫厚的照片說:“爸爸,我來看你,帶了你喜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