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一時間一籌莫展。
大多數人打掃完各自的區域離開,去而複返的邢易拿着一塊沾水的抹布裝模做樣混入六班清掃區。
倆班負責的領地距離不遠,他們位于西半頭,邢易位于東半頭。
同一空間,不同管轄。
趕來的男生手面濕哒哒的,像是剛洗過手收工的樣子。
陸霄和符子磊默契凝望一眼,擁着人往椅子上靠。
做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至于是不是羊入虎口,隻能祈禱自求多福。
邢易就是來露面兒打個招呼,一句囫囵話沒說上,更無法預知自己要面臨什麼險境,一股腦被推舉着蹭到椅子上。
腳全程離地,左右兩邊的人拖着拽着硬把他架到高空。
抗拒的聲音銷匿于殷切的懇求之下。
“易哥,來都來了,你可得幫我們出份兒力。”陸霄擡眸望,非常體貼地扶穩椅子上人的腿防止掉落。
斜照的陽光移動到新的角度,徑直打在男生臉龐,平添了柔和,讓人倍感親切溫馨。
符子磊奪過人手上的抹布揣在手心,好心按住椅子恭維:“老邢,這事兒我倆都沒招兒,全靠你來控場了。”
接連的誇贊使某人得意忘形,停了喊破喉嚨的慘叫,雙手卡着腰頤指四方:“說吧,要特派我執行什麼任務?”
隔空對望,兩人添油加醋傾訴苦水,隻字未提一星半點兒蜘蛛的字眼。
“等着吧,我出馬它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邢易大放厥詞擡頭看天花闆。
第一眼除了白花花的牆壁空無一物。
說好的可疑物在哪兒呢?
不是騙……
一邊困惑一邊轉移目光,邢易瞳孔微縮,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應該想到的,這天花闆的可疑物除了是蜘蛛還能是什麼。
黑褐色的甲片鍍上一層明晃晃的白光,晃瞎了眼睛,抖破了膽子。
底下的兩人禁不住偷笑,鬼鬼祟祟的,行徑可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密謀什麼天大的計劃。
邢易反應激昂,大叫一聲身體前後搖擺,腳尖抵着椅子面,即将右滑傾倒。
玩歸玩,鬧歸鬧,不拿正事開玩笑。
手臂遏制住晃蕩的身形,陸霄松了口氣,“沒事兒吧?”
“你說呢?”邢易沒好氣落地。
符子磊搓了搓指腹,“這不想着你和我倆同甘共苦一下……”
邢易:“…閉嘴吧。”
算盤都拍他臉上了。
不是和兩人置氣,一聲叫喊一下圍上來一群人,着實有些丢人現眼。
憋得臉紅脖子粗,邢易火速想逃離事發現場,現場早已封了個水洩不通。
邢易捂臉,倒退到陸霄身後,“不準說出去。”
“我盡量。”陸霄打馬虎眼。
形勢嚴峻,這事兒百分百是兜不住了。
接收到哀怨的目光,符子磊拉着嘴上的拉鍊禁言。
顧漾靠近人流,發現裹在學生中的陸霄三人,往前擠了擠。
郭倩茜看了個結局,邢易從椅子上跳下來,大概率是上面有什麼東西。
在前排發現好閨蜜,顧漾好奇追問:“出什麼事兒了?”
聲音傳出不到兩秒,學生們循聲而動,二樓一半人彙聚此處,議論不休。
沒有人員傷亡倒不至于驚慌,突然爆發的驚天巨喊成為紮根的繩索。
“應該有人是被吓到了。”郭倩茜邊看邢易邊說出自己的推斷。
她當時在最靠近這邊的書架上,是趕來最早的人,稍微聽到了男生們的對話,未曾指名道姓。
“不是,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怎麼一下就從椅子上蹦下來了?”
“……”
左一耳朵,右一耳朵,事情基本了解了大概。
藏在陸霄身後的邢易沒臉見人,一根兒頭發絲都不願露出來。
陸霄清清嗓子穩定局面:“沒站好絆下來了,什麼都沒有。”
“大掃除時間馬上就到了,咱們還是各忙各的,早幹完早休息。”符子磊幫腔。
有人擡臂看了看表,惦記着自己幹到一半的任務,神色匆匆離開。
人群陸陸續續散開,獨留他們五人站在原地。
見人都走了,陸霄繃直的腰杆垮了下去,戳戳身後的人。
邢易探頭探腦地出來,壓着身前人的脖子道:“老陸,你倆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易哥消消氣,”陸霄慘遭鎖喉,好聲好氣勸慰:“我和老符剛不還幫你了嘛。”
符子磊前來助陣:“沒錯沒錯,不能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