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直來到客廳直入主題:“等我半天了吧,你們的情況小易都跟我說了,讓我先看看你們寫的東西。”
顧漾伸手将作文遞過去,其他人紛紛跟着同時站了起來。
不怪他們露怯,姐姐的氣勢太強悍了。
邢若彤邊接過文稿邊沖他們溫柔一笑:“你們先坐,我看東西得費不少時間。”
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見紙張翻動發出的細微聲響,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坐在沙發上的人才翻看到最後一頁。
“若彤姐,我們隻有兩天時間,您看來得及嗎?”比賽迫在眉睫,顧漾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邢若彤目光從手中的作文上移開,自信一笑:“放寬心,包在姐姐我身上。”
四人内心源源不斷堆砌而起的壓力并未因此而消減。
看出他們始終憂心忡忡,邢若彤講起了自己演話劇的經曆:“我剛開始跑工作的時候遇到過比這更嚴峻的狀況,現在不過是熬出頭了,即便不像從前一樣奔走,但我滿滿的閱曆可不是白折騰的。”
“你們就放心好了,”邢易咬着顆棒棒糖探過頭,“有我姐出馬,保證事半功倍。”
邢若彤一下子冷臉,揪着邢易的耳朵一頓訓:“你小子整天熱鬧摻和得比誰都積極,我讓你去交代王叔買菜你動了沒?”
邢易疼得臉皺成一團,哭喪個臉滑下沙發:“去去去,我現在立刻麻溜地滾去。”
“真是,”邢若彤白了一眼門口馬不停蹄溜走的人影,在轉過頭的刹那笑容和煦道:“天也不早了,你們吃了飯再走。”
聽邢易說他姐姐在話劇團演得時間不短,雖然比不得行業内有名的老戲骨,但指導他們這些什麼都不了解的小白綽綽有餘。
回去之後他們緊急行動編輯初稿,然後再由專業老師進行潤色修改,第二天下午邢易打電話通知他們劇本已經改好了,顧漾他們不敢怠慢,趕忙到他家裡彙合。
邢易上學期間都住在學校旁邊的房子,但今天情況特殊,把他們都喊到了西區的别墅。
顧漾由于家離得遠,一路過去花費了不少時間。
邢若彤行程緊急提前安排好人到家裡授課,邢易家裡有專門的表演室,拿到劇本後,幾人在表演老師的帶領下分配角色。
“按照你們寫的第一版我稍微修改了一些細節,具體角色、感情基本不變,你們先看看我們再做下一步安排。”
作文主要講的是關于,他們效仿古人對待生死離别的場景寫了一遍有關家國情懷的小短劇。
劇本修改得很完善,經過大家一緻商定由她和陸霄飾演裡面的關鍵出場人物,針對此展開一系列讨論。
表演老師很嚴厲,對他們神态動作的把控要求嚴苛,一直在強調。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老師終于糾完了他們表演的漏洞。
老師收拾東西離開,表演室裡隻剩他們兩個人,陸霄氣喘籲籲坐在地上,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陸霄稍微好上一點,拿了兩瓶水将其中一瓶遞給對方,“剛才老師說你演得很心不在焉,有心事?”
陸霄擡頭,漆黑如墨色的瞳孔在燈光下閃着奇異的光芒,顧漾偏偏品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掙紮。
“你知道比賽對我們很重要,”她兀自坐在地上,“你明明前幾次比賽都能摒棄,為什麼在關鍵時刻垂頭喪氣的?”
陸霄垂下頭,半晌道:“也許,我真的像秦毅說得那樣,不适合參加比賽……”
男生手臂抵着膝蓋,顧漾能感受到連他的指尖都在顫抖。
顧漾側頭問:“但你不是親自像質疑你的那些人證明了你沒問題嗎?”
從初賽到現在,男生變現得有多優秀他們有目共睹,她不認為陸霄如他所說,不适合比賽。
“你要真覺得自己不行,那我現在就去找其他人把你換下來。”男生沉浸在自己的過去的失敗中無法自拔,她突然改變了說話态度,站起來就往外走。
她怒氣沖沖起身,走路時特意放緩腳步,按門把的手一點點往下推,臨開的一瞬間,陸霄出聲制止了她的舉動。
男生腿蹲麻了,起身時身子晃蕩一下,出聲喊:“你…我隻是害怕自己明天會出差錯,怕我們先前的努力因為我付之東流。”
顧漾邊退回原處邊說:“我記得你說過我太敏感,陸霄,你覺得你現在和我當時有差别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陸霄沒說完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了,他再次低頭默認了她的話。
“沒有誰生來就被貼上了必勝的标簽,正是因為經曆失敗,我們才會更加渴望來之不易的成功。”
但前提是自己永不言棄。
後半句話顧漾沒說出口,這是陸霄要邁過去一道坎兒,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真正代替他走出那片陰霾。
她真誠許願,希望明天能在表演室裡與陸霄來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