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幾聲，更衣室的門被敲了敲。

楚傾時下意識以為是侍者：“請進。”

門開了一條縫，探出了一個賤兮兮的腦袋。

“喲，狼狽的楚少爺啊！”程昭越笑嘻嘻地探頭，“我看你今天這出戲的仗勢，你大哥又要倒大黴了啊。”

他推開門，先看見的是靠門更近一些江瓷。

這是他第一次在線下見到江瓷，就這一眼，他之前對江瓷的那些意見、為楚傾時打抱不平，什麼意見都沒有了。

他幾乎是瞬間倒戈。

媽耶，長成這樣。

别說養個四五條魚了，她把整個海裡的海洋生物都給端了，程昭越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還沒進門腰已經彎下去了，恭恭敬敬地朝着江瓷伸了隻手：“你好你好你好，嫂子好，我是程昭越，楚哥的朋友。”

江瓷愣了一下，也伸了隻手出去回應他的握手。

手還沒碰到，程昭越又“唰”地一下把手收回去了：“你好你好你好。”

“江瓷。”

楚傾時的聲音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幫我們看看我後面的頭發有沒有被弄髒。”

江瓷現在還是恩愛夫妻的模式，她走過去，很自然地撥别一下楚傾時的後領。

“沒事。”她收回手，還是忍不住說道，“他潑你酒，你不知道要躲啊。”

楚傾時轉頭看她，語氣溫柔：“一時忘了。”

程昭越看着這兩人，對他們的關系一頭霧水。

不是合約夫妻、關系很差嗎？

這看着也不像啊？

而且楚傾時的态度更是莫名其妙，前段時間還對江瓷不冷不熱，可這眼神這語氣……在他面前還有必要演嗎？

“嫂子你也别太擔心了。”程昭越摸不清頭腦地開口，“以楚哥的能力和他這狗性格，這杯酒一個星期之内必會回到他大哥的頭上，而且啊，楚哥這麼做說不定就是為了……”

楚傾時一個眼神淡淡地瞥過去。

程昭越瞬間閉嘴立正站好。

侍者過來通知晚宴結束。

“楚少，先生讓您下去送客，還有江小姐，楚家先生想叫您去書房與他談了談。”侍者開口。

楚傾時擡眸：“我父親找他？”

侍者恭敬道：“是的。”

侍者走後，幾人也收拾收拾服裝，準備下樓。

楚傾時穿上西裝外套，無奈地歎了聲氣：“我還要下去送客，江瓷你……”

程昭越自告奮勇：“我認識路，我帶她過去。”

楚家的别墅江瓷沒來過幾次，她跟着程昭越。

江瓷看了程昭越幾眼：“你跟楚傾時關系很好？”

"當然，從小一起住大院兒裡的，到大學以前一直是同學。"程昭越道。

“那我問你件事情。”江瓷揣摩着開口，“楚傾時他養魚嗎？”

程昭越：“養啊，以前養。”

江瓷了然：“他果然……”

程昭越又說：“他還養貓呢？”

江瓷：“？”

程昭越一聲長歎：“唉，還借口說什麼沒時間不養了，把魚和貓全都放我家了。”

江瓷一時竟不知道回什麼。

程昭越沒心沒肺的：“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江瓷想了一下，換了一種方法打探：“因為之前楚傾時的前女友和我說……”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程昭越驟然停了腳步，他擡手止住她的話，“楚哥他有前女友？”

程昭越不可思議：“我怎麼不知道他有前女友？”

江瓷挑了下眉。

程昭越震驚了一會兒就開始思考。

“不應該啊？什麼時候的事？我竟然會不知道？”

“高中給他寫情書的那個校花嗎？不對啊？楚哥後面不是把她拒了嗎？那妹子哭的可傷心了。”

“還是大學那個？也不對啊？楚哥沒多久就出國了，也不大可能啊？”

程昭越自言自語半天，把楚傾時的事兒全給抖了出去。

他冥思苦想半天，也沒懷疑江瓷：“嫂子，楚哥前女友什麼情況，能給我透露一點嗎？”

“我也不大清楚。”江瓷淡淡道，“你不知道楚傾時有前女友嗎？”

“我可沒聽說過。”程昭越還安慰江瓷，“嫂子你放心，楚哥這人絕對是很專一的，他在學校裡的時候給他寫情書的女生可多了，他都拒絕了，他對待感情還是很慎重的。”

江瓷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淡淡“嗯”了聲。

書房裡，楚父已經靜候許久：“江瓷來了啊，請坐吧。”

楚父坐在書桌的另一端，悠然一聲長歎：“今天這事你也看見了吧？”

江瓷輕輕“嗯”了聲。

“家醜不可外揚，但你怎麼說也是楚家的一份子了。”楚父慢悠悠地将茶葉放進茶壺裡，給自己煮了壺茶。

他站起來，慢悠悠地逛到窗邊：“楚傾時的兩個哥哥啊，大哥的性格刁蠻任性，不顧大局。二哥又太懦弱，做事不果斷。”

“隻有楚傾時……他從小就很優秀，我一直很看好他。”

江瓷冷笑一聲直接道：“您很看好楚傾時，卻将公司全部交給了楚大哥？然後由着他的大哥胡作非為？”

楚父皺了眉，曆聲道：“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态度嗎？”

江瓷眼神絲毫不避，與他直視。